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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吗?”
嘴唇哆哆嗦嗦打颤,没能蹦出字来的祁芝腿软地顺着黑板往下滑。
她怕,她很怕,刚刚那一瞬间祁芝以为自己的脑浆要开花。
随着她的这个动作,温柔感觉到后面黑板报上的粉笔灰都被震得落下,有些飘在温柔的脖子上,有些扬尘睡着呼吸进入鼻腔。
并不好受的感觉。
“给我道歉吗祁同学?”温柔不再纠结怕不怕的问题。
不接受惩罚的校园暴力伤害,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而那些罪魁祸首的手段没有最恶毒,只有更恶毒。
祁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摊坐在了地上,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温柔:“要我给你这种惺惺作态的小贱人道歉,你做梦的时候都不要幻想!”
异常有骨气又刚强。
生在战争年代绝对是被俘虏后的一条好汉,只可惜用错了对象和时候。
耐心耗尽,温柔重新把凳子抡起来,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处分大过通报批评,也比忍气吞声继续受人诋毁和欺辱要好。
手上凳子下落的冲击力越来越大,温柔的手被人握住。
凳子也易了主。
“打架不好。”凳子被徐觉非抢过架在左臂臂弯上,“特别是女孩子。”
听到这话,祁芝差点哭出声来。
“你是来替祁同学教训我的吗?”温柔从容地站在刚才的位置,无所畏惧地昂着头颅和徐觉非对峙,“我不是故意要和你见面的。”
红扑扑的脸蛋,但却不退缩的样子,像极了他中二时期看动漫遇见的那种热血少年少女成长的瞬间。
“可我是故意的。”徐觉非流里流气地挑眉。
温柔当即开始抢凳子。
徐觉非把凳子甩地来回转,温柔观察到他手肘红了一片,这么身强力壮的一个人居然还细皮嫩肉的。
“你哥谁啊?”徐觉非把温柔挡在身后,话里没什么情绪,“既然是我罩着的,告诉我,我们联络联络感情。”
祁芝慌慌张张地解释:“我……我我就是吓唬吓唬她。”
徐觉非记得他提醒过她,在公众场合撒谎比撒泼更难堪。
教室外面有和刘浩认识的凑过去问:“怎么回事啊这是,徐哥要打女人啊?”
刘浩不高兴地打那人一拳:“说什么呢你,徐哥这算是英雄救美,隔着老远听见名字就进去了。”
“啊?谁名字啊?祁芝真和徐哥??”
“净天天脑补什么呢你,玩植物大战僵尸是不是总是输啊!”
“……”
还拎着凳子的徐觉非也不知道刚刚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走进来了。
可能是听到温柔居然会打架太过诧异,下意识觉得她在被欺负,至于其余的冲动他也说不清。
“赶紧道个歉。”徐觉非抬头看一眼教室后面的时钟,“还是你打算考完试再耽误我时间?”
现在不解决,祁芝知道她就玩完了。
徐觉非不打女人,但不代表他不收拾这件他插过手的破事。
祁芝想也不想对温柔大声吼了三句对不起。
人群外还有人在憋笑,笑祁芝现在的狼狈又可悲。
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墙头草。
“原谅吗?”徐觉非转头看向温柔。
原谅所有的芥蒂哪有那么容易,温柔将已经有几页纸被撕掉的作文书捡起,收拾好桌面,从角落另外搬来了一把凳子坐下。
该做的事做完,徐觉非把凳子在温柔桌边随便放在旁边。
弯腰再抬起的时候,他看见作文书上娟秀的批注:“好好复习。”
走出几米想了想徐觉非又冲着温柔呲牙,“别这么怕我。”
难看的鬼脸,一点也不严肃。
*
五点空荡荡的教学楼,除了温柔其余人都在奋笔疾书。
温柔路过十九考场,看到趴在教室中央睡得正香的徐觉非。
她紧了紧脚步往下走。
“还是迟了三分钟。”阮明华把温柔的书包扔在后座的地下,“赶紧回家换衣服。”
她哪有什么衣服:“妈妈,这样就可以。”
阮明华开车的方向还是往家走,只不过是她平时住的公寓,而不是温柔住的小破楼。
“徐叔叔的儿子今天也有考试,结束时间晚,到他考完再去吃饭。”是交代,不是商量也不是询问。
别人儿子的考试是考试,她亲生女儿的就不是。
“一会你徐叔叔来家里接我们,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应该明白。”阮明华目视前方,被红灯堵在路上略微皱了眉。
温柔看着旁边车主拉开车窗吐出一口浓痰,她胃里直恶心:“妈妈,我只能实话实说,我不会说谎。”
“那就学!”一个急刹车,阮明华停在路边,尾音音调上扬,“如果你不想半年后,跟你那个现在蹲在戒毒所的父亲一起生活的话。”
*
徐远帆来接阮明华和温柔的时候,正好晚上七点。
订的是A市只有会员制的亦润会所。
“柔柔教养很好。”徐远帆慈爱地在她头顶抚摸,话却是对着手臂挽着他的阮明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