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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姨娘恨谢长安不仅出身压了谢慧一头,连婚事也注定压了旁人一头,同是谢家的女儿,为何只她一个无人不同?恨意渐浓时,便容易滋生邪念。
韩姨娘为女儿鸣不平,兼之存了叫宋氏好看的心,这才对谢长安出手。
子母符,这是近几年京中盛传的邪术,因其太过邪性,曾一度被朝廷禁止打压。只是打压得了这些术人,却打压不了人心。借命又借寿,一生一线,只凭一道小小的符纸,如何叫人不动心?是以,朝廷虽有禁令,可这邪术依旧屡禁不止。韩姨娘请来了这张符,为的就是要谢长安的命。不论最后事情成功与否,她害了谢长安,已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这些道理,稍稍知道内情的人都能懂。谢长安知道,谢慧更知道。
谢慧望着从里头走来的谢长安,抿唇笑了笑。
“姐姐可算是出来了,父亲母亲身子可还好?”谢慧走到谢长安跟前,苍白着脸,缓缓问道。
谢长安有点不适应她忽如其来的亲近,低头小声道:“爹娘都还好,你放心。”
谢慧苦笑了一声:“怕是放心不下了。这阵子,母亲都不大愿意见到我了,今儿也一样。两位兄长都在外头,府里原就剩下咱们姐妹俩服侍父亲母亲。如今我不能尽孝,只能依仗着姐姐了。”
谢慧见谢长安不语,伸手拍了拍她的领子,拂掉了上面刚刚掉落的一片叶子,语气诚挚:“这回是我姨娘做错了事。虽说她人已经不在府里了,可我既是她的女儿,总该代她给姐姐道声歉。不求姐姐能谅解,可我们到底是亲姐妹,总不能自此有了隔阂,再也不亲近了吧?”
她望着谢长安,眼里含着一抹期待,还有些许愧疚。
谢长安敛下眸子,睫毛微颤,有如微动的涟漪,半晌才道:“此事若当真与你无关,我又怎么会与你有什么隔阂。”
“那便好了。”谢慧如释重负地笑了一声,面上终于有了喜色,“我还怕姐姐不原谅我呢。有了你这句话,我这心里也能安稳了。”
谢长安一时间心绪复杂。
她总觉得今儿的谢慧,行为举止都同往常不大一样了。仿佛几日之间边磨平了棱角,可越是这样,越叫人看不清了。谢长安最不善同这种人相处,每每遇上,总是会下意识地退避三舍。
俄顷,她又听谢慧道:“我那里有一株白海棠开得正好,明儿我叫人给姐姐送几支过去?”
谢长安见她示好,终是没有拒绝:“那正好,我前些日子还想瞧瞧海棠花呢。”
“姐姐不嫌弃就行。”谢慧说完,又添了一句,“只可惜,母亲那儿,我却是不能亲自过去赔罪了。”
谢长安未曾应声。
谢慧瞧了她一眼,方才知道,她这姐姐软和虽软和,却也不是什么话都接,什么人都帮的。
所谓姐妹,其实也只是笑话而已。
在院门处略说了两句后,谢长安便同谢慧分开了。
彤管和芳苓也不大爱同三姑娘有什么牵扯,尤其是这件事情过后,每每看到三姑娘,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比起她,向来不饶人的二姑娘谢珍反倒好些,起码人家没有什么心眼,直来直去惯了。
几个人走得都不慢,没多久便没有了看不到人影了。
谢慧身边的丫鬟芸香走了上来,抖开了一件薄薄地披风,顺势给谢慧披上。
“姑娘也太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了,如今正是倒春寒,您又一站站么久,若叫……”
芸香止住了话头,罢了,唯一心疼她们姑娘的认都不在了,还说这些话做什么呢,不是徒增伤心么。
芸香生硬地转移了话头:“夫人这态度,明摆着不愿见咱们,姑娘何必赶着过来叫旁人看笑话呢?”她说得并不大声,也怕被正院的下人听到。若是听到,只怕又要生一桩波澜了。
谢慧拢了拢披风,忽然瞥见墙角窝着一个小丫鬟,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又听了多久。
芸香顺着目光看过去,一见那没大没小的丫鬟,火气立马就上来了,劈头骂道:“哪儿来的野丫头,胆子不小,墙角都快给你听烂了!”
小丫鬟本来就缩手缩脚,偷听不着被人发现,立马顺着墙根溜走了。跑得极快,活像后头有鬼在追似的。
芸香气得在地上跺了两脚,愤愤道:“尽是些捧高踩低的小蹄子,狗眼看人低。”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若不是她们姑娘如今还在紧闭中,不能太惹眼,她非得把这死丫鬟揪出来,皮都给她揭一层。
“她们这是有恃无恐。”谢慧眼里划过一丝讥讽。
“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授意的呢?可恨老爷还不知道!”
“慎言。”谢慧说了一句,却也没有斥责芸香说得有什么不对。
看完了一场戏,谢慧方才转过身,冷眼离去。
两日后,宋氏一大早便带着女儿进了宫。
路上,宋氏便好好地叮嘱了一下女儿。待会儿进了宫,千万得守礼自持。她可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