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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件,本是要送给范闲他老婆的。姑娘连个手腕都不露,简直像钻进了毛绒绒的帐篷里。
沈婉儿进来先嘶了一声,哈了两口气才道:“聊聊。”
言冰云错觉能从看见她说话间的雾气。
“聊什么?”
“随便。”女孩趴在旁边的坐榻上,连脚都缩了进去,“我是怕你闷死。”
公子瞥了一双细长而深邃的眼睛:“不会。”
他端端正正坐在旁边,腰板始终笔直,即使受了一阵的常人难以忍受的酷刑,也没把他清贵自矜的世家风骨给抹去,反而被他这本就极有资本的面目衬出了岁月旧尘。
但沈婉儿没什么兴趣注意这男人的高傲,扬了扬下巴:“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何意?”
“无意。”沈婉儿微微一笑,“夸你呢,长得极俊。”
“你觉得我信吗?”
言冰云又不是傻子,从她那语气里也能听出不是什么好话,但在她面前实在动不起怒气,是以就算他刻意压低了语音,也不起什么威慑作用。
沈婉儿打了个阿嚏,捂着鼻子道:“你这太冷了,我的天哪,你都感觉不到吗?”瞧见言冰云一脸难以分辨的茫然,不由得叹了口气,“唉,此生三恨,一恨此身非己身,二恨手无缚鸡力。”
“早知道就该学个武功,弄不好我也是个九品的高手。”
言冰云看她又打了个寒战,想来还是畏冷,忍不住道:“我可以借你点真气。”
他说这话原是怜她,姑娘却睁大了眼睛。
“你神经病吧。”沈婉儿简直是震惊了,“早前还把我凶哭,说啥都是利用,现在又往我身边凑,你当我是什么,死的吗?你这不是混蛋吗?”
她这一通好骂竟让言冰云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任自己心里清楚接近她不过是为了情报,算不得始乱终弃的混蛋,但心里仍被她这凶悍的气势骂出了难以自抑的歉疚。
他很认真地辩解道:“原本是需要掌控你获得情报,之后……”
“是利用。”沈婉儿打断他,声音好似很闷闷不乐,“我并不喜欢别人用掌控或者控制这个词去形容一个人,尤其是我。”
“有区别?”
“有。掌控是用来形容死物的。你用这个词来形容我,说明你没把我当成能平视的人来看。”
这是什么歪理,但言冰云明白她说的意思。
他心底有种很奇异的感觉,但他理不清。于是他只好暂时转移了话题:“既是三恨,还有一个是什么?”
沈婉儿十分哀怨地望着他:“你说呢,自然是此心所寄非良人啊。”
……
他真是闲的才转移话题。
沈婉儿揣着袖子嘶了口气:“唉,其实要不是范闲,我早就不知在哪逍遥呢。”
“我知道。”言冰云何等人物,“你想逃,我看出来了。”
“……”沈婉儿不可置信道,“是你告诉的范闲?”
公子对这个问句避而不谈:“我说过你不要乱走动,你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果然是你!”
沈婉儿火接着上来了,她连冷都不顾了,直起身来道:“言小公子,求求你想想自己的处境,就你这杀人罪,只怕到了边境就要被人扣下来,就算好一点,你说的那个什么院长,恐怕也早就在京都外等着你呢,你怎么处理我?关到你府里去,我还有点自由吗,就算有,你爹同意吗?院长同意吗?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我想过。”言冰云任她说一大堆,岿然不动,“这不用你担心。”
“我可真是想不通。”沈婉儿皱着眉头,拢了拢裘衣道,“你这么聪慧的人,怎么上赶着接我这个烫手的山芋呢?你是不是傻?”
“你才傻。”言冰云表情终于裂开一点,“这是我的事。”
沈婉儿嘁了一声:“闷葫芦。”
冷场了一会儿,沈婉儿低着头,试着缓和气氛:“你选了范闲,以后就只能跟着他走下去了,你不怕选错人?”
“他是鉴查院的提司,是我的上级,这不存在站队问题……”沈婉儿见他嘴一张一合,脑子都不动地跟他一起说出来,“一切为了大庆。”
她懒散到不行的语调跟他的字正腔圆形成强烈对比,姑娘哼一声:“我就知道。”
“你这种人真是太容易共情了。”
沈婉儿只是感慨,她注意力还集中在身上裘衣能不能更保暖的问题上,并不曾看见言冰云听见这句话,霍然抬首,眼睛里有难以言喻的华光,只是他情绪转瞬即逝,很难看清到底藏了什么。
他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异常:“共情?”
“嗯,怎么说呢……”这个词很难解释,小姑娘皱着一张脸试图把这两个字解释的通俗易懂些,“你把它们两个分开看待……”
——你把它们分开,共就是共有,情就是情绪,共情就是你跟其他人在一起时,你能察觉到一个或者一群相似人心里不明显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