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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59

      然间就急转直下?莫不成自己那番话让她吓出了心病,以致于忧思过度、郁郁而终?
    若真如此,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林若秋踌躇是否该抄写几卷渡亡经到灵前烧化,免得钱太妃的冤魂过来找她——她可没魏太后昔年那样强大的心理素质,就算钱氏是自己胆小吓坏了自己,林若秋也无法全然释怀。
    回去之后,林若秋就让进宝去西苑查问。郁太妃在钱太妃病殁的当晚就晕倒了,后来又灌了三五天的药汤,如今还是半梦半醒,神智也不甚明白。长辈如此,林若秋自然不好将人提来审问,况且郁太妃跟钱太妃交情最好,好友一旦离世,也难怪她大受打击,精神上承受不住——但愿是这个原因。
    郁太妃那儿没法下手,进宝只得将西苑的几个宫婢提来审问,但众人的说辞如出一辙,只道是暑热潮闷,钱太妃从帝后离宫之后就染了风寒,后又催生出咳疾,钱太妃不愿声张,谁知这病就日复一日地重起来,竟至沉疴不治。
    林若秋蹙着秀眉,冷声道:“既知太后娘娘抱恙,你们为何不早些通报、请太医过来疗治?就算本宫不在,去甘露殿也是一样。”
    侍女们怯怯的看她一眼,“贵妃娘娘先前特意嘱咐西苑诸人安分守己,太妃又怎好去打搅贵妃呢?”
    看来钱太妃不是叫她给吓破了,是让谢婉玉把胆子给吓细了,虽不知谢婉玉到西苑说了什么话,可此事上她似乎无可厚非:先前景福宫故意生事,挑唆她跟林若秋相斗,谢婉玉回过神来岂有不恼的,她在宫中积威多年,更不是忍气吞声的脾气,就算钱太妃等人受了一顿排揎,那也是自找的。
    只不过死者为大,自然不能再去寻钱太妃的不是,归根究底,谢婉玉没能及时发现钱太妃的病症,亦是她疏忽失职。于情于理,林若秋都得稍作惩戒。
    谢婉玉要罚,眼前的这几个也是糊涂,林若秋面朝着几人道:“太妃性子软不愿多事,可你们不能为太妃解忧,亦是无能,本宫不能不给你们一个教训,自今日起直至太妃出殡,你们都去钱太妃灵前守着吧。”
    众人忙千恩万谢下跪,眼中俱流露出松快之色:比起罚俸,守几日灵当然要轻松得多。因此之故,她们对皇后娘娘更多了些感激——早知道皇后娘娘这般好说话,当初就该多劝劝钱太妃娘娘,省得她终日疑神疑鬼了。
    林若秋自己是从庶出小姐做起来的,自然知道月俸的重要性,在她而言无足轻重的惩戒,可对那些宫婢而言,几两月例银子却关乎家中性命,自然弥足珍贵。故而林若秋轻易不用罚钱这一招,而以别的方式取而代之,如此既能树立威信,又不至于太得罪于人。
    打发走西苑中人后,林若秋又叫了黄松年来加以验证,但黄松年所说与那些人亦并无不同,钱太妃的确是病逝的,年老之人抗病力差,钱太妃又不肯叫大夫,结果小病酿成了大病,连性命都送了。
    “不过,”黄松年踌躇片刻,还是决定对她坦然相告,“老臣发现,钱太妃曾有服食阿芙蓉的迹象。”
    听起来像某种草药的名字,林若秋皱眉,“是毒?”
    黄松年摇头,“算不上毒药,却极能命人成瘾。”
    林若秋明白了,应该是类似鸦片罂粟一类的东西,不过这个似乎并不鲜见,她就听楚镇说过前朝宫里有一种琼浆玉液,服之可使人醉生梦死,飘飘欲仙,类似于近代的福寿膏。但因此物极难戒除,自太宗皇帝起就下令禁止了,但仍有人偷偷服用,有的是没法子:譬如断腿一类的重症,没有很好的麻醉药,可不只有靠这个止痛吗?至于太妃们或是年老多病,或是觉得宫中太过寂寞,也免不了抽点解闷儿,钱太妃或许正是这个原因。
    林若秋沉吟片刻,“钱太妃用这个有多久了?”
    “依微臣之见,少说也得有三五年的工夫。”黄松年道,不过他也不能确定,寻常的仵作或许能切开肌理细细剖析,可钱太妃乃金玉之体,黄松年自然不敢擅动,若没了全尸,只怕齐王回来就该令他五马分尸了。
    即便只能从眼珠、舌苔这些地方观察,黄松年还是发现了些微不寻常之处,“以往也就罢了,太妃娘娘近两个月里似乎格外加重了服食阿芙蓉的分量,不知是何缘故。”
    林若秋微微睁大双目,“钱太妃于短期内病殁,会是这个缘故么?”
    黄松年斟酌道:“不一定,但太妃娘娘本就有寒症在身,加之阿芙蓉催化,就算今时无恙,想必也不能撑得太久。”
    钱太妃大量服食阿芙蓉,到底是为了缓解身子疼痛,还是有人故意害她?林若秋可不觉得钱太妃会选用鸦片自尽,这位娘娘前些时分明还盼着跟儿子团聚呢,怎肯安心赴死?
    林若秋的脑中仿佛有千丝万缕,看似指引线索,却怎么也理不清楚,她茫然问道:“那么郁太妃是否真病?”
    黄松年一怔,不明白她为何会问到郁太妃身上,可他也只能老实作答,“是,郁太妃娘娘脉象紊乱,气若游丝,若不安心疗治,恐难免步钱太妃之后尘。”
    林若秋不禁露出一丝苦笑,若事情真是郁太妃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