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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的,一面笑道:“娘娘,替换的衣裳婢子已取来了,可是就搁这儿?”
不料发现两人都跟木头似的杵在寝殿中央,她亦愣了愣,好容易反应过来,忙放下东西告退。
她宫里的人一个个训练得比兔子还机灵,但凡发现有点吵架的苗头就跑得飞快——大约也是知道两人不会真吵起来。林若秋无奈想着。
楚镇此时才瞧出净室里的袅袅水雾,已经十分淡了,他掀开薄帘瞧了瞧,又试了试水温,不禁诧道:“你一直在等朕?”
难怪红柳会赶在这时候送衣裳过来,大概以为两人已经泡着了。
林若秋窘迫不已,她自然不能怪皇帝放她鸽子,两人本来也没约好,只是她以为楚镇循例会这个时候过来,谁知事出意外,导致计划发生偏差。
楚镇瞧见她那副沮丧神气,心里便明白了大概,难怪方才试着浴桶里的水都冷了——她是在等他一起洗。
此刻那些旖旎的思绪已消失不见,楚镇心头反生出融融暖意来,他微笑道:“其实你本可以派人提前和朕说一声,朕不会不来的。”
在他的认知里,两人都是老夫老妻了,什么事还得藏着掖着,哪怕再亲昵的想法,也都可以尽情倾诉,他也很乐意奉陪。
可林若秋却不这么认为,她始终觉得人与人之间还是得保持一点距离好,适当营造些神秘感,才会更有情调。可惜她事前思虑不够周祥,今日这一遭重燃爱火的壮举是失败了,以后也不便再做——丢脸丢一次就够了。
林若秋遂扯了扯楚镇的衣襟,“时候不早了,陛下早些休息吧。”
虽说是夏天,冷水里泡久了还是会受凉的,她也想早点钻进棉被中去。
楚镇瞧见她如小刺猬一般将自己裹起来,心下略思忖了片刻,便转过弯来,遂含笑坐到她身侧,“你觉得朕最近与你生分了,对么?”
“臣妾没这么想。”林若秋口不应心的道,看她的眼睛分明这么想。
她猜不透是因为自身魅力的消退——女人生产之后身材想完全不走样是不可能的——还是皇帝对她已失去了从前时候的激情,毕竟两人连孩子都有了,自然不可能还和年轻人一样爱得如火如荼。
她估摸着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毕竟皇帝还是时常来她宫里,只是不像从前那样亲近频繁,可见两人之间在向爱情到亲情慢慢过渡——这是好事也是坏事,退化到一定程度,就成七年之痒了。
现在已经两年有余,也许她该开始倒计时。
林若秋将头埋进被子里,假意打了个呵欠,“妾困了,陛下也早些睡罢。”
楚镇毫无睡意,甚至也不让她睡,刨芋头一样将她从棉被里刨出来,坏心眼的笑道:“还说没生气,脸都气红了。”
林若秋恼火的瞪着他,那是憋的好不好?
正要分辩,楚镇却一反常态地沉稳起来,叹息道:“你嫌朕跟你生分,朕倒觉得你有意远着朕。”
“臣妾哪有……”林若秋话说了一半便及时住口,她还真有,尽管不是有意的。以前她有事没事都会拎着甜汤去太和殿晃悠两圈,美其名曰为皇帝解乏,鬼知道解乏的是汤还是人;现在她再也不去了,不过她是真没时间呀,婳婳正在牙牙学语的阶段,楚瑛那臭小子又见天儿的吃不饱睡不够,哪怕有红柳和乳母们帮忙照顾,她这个当娘的也不能不用心,加之谢贵妃又将宫务交托给她,林若秋忙得应接不暇,哪还有谈情说爱的工夫?
这可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
林若秋向皇帝抗议道:“可您也很少来哄臣妾呢。”
这就是明摆着恃宠生娇了,她说出来却振振有词。林若秋仍记得年前皇帝送她的那盏巨大冰灯,不可谓不劳民伤财,至今她仍珍藏在地窖里,当然东西还在其次,重要的是人的心意。
她看皇帝如今的心意也敷衍得很。
楚镇理直气壮地道:“你一心扑在两个孩子身上,无暇顾及于朕,既如此,朕自然也无须费力讨你的欢心。”
林若秋惊呆了,哪有人连自家儿子的醋都吃的,太可笑了,这人才是山西老陈醋转世。这也说明了皇帝给她找事的确有公报私仇的因素在里头,因她闲不下来,索性让她更忙些。
林若秋本打算好好说他两句,谁知就见皇帝十分傲娇的扭着头,眼中有一丝倔强的意味。她蓦地想起,皇帝作为一个自小缺失了父母之爱的人,最渴求的便是来自亲人的关怀,即使是无意间的忽视亦会令他耿耿于心——他并非在跟阿瑛过不去,而是在跟曾经的自己较劲。
心肠莫名软化了些,林若秋轻声说道:“看来是臣妾做得不够好,陛下既然说了,妾以后努力改过便是。”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有圣母玛利亚的情操了,简直光辉照耀大地。
楚镇果然眉开眼笑拉起她的手,“何必如此?朕本来也没怪你。”
林若秋心道呵呵,这才叫人前人后两副面孔,谁晓得皇帝私底下是个粘人精。不知等阿瑛长大之后,得知他父皇是这幅德行,会露出何种表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