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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知道?”
林若秋赧然一笑,“妾猜的。陛下若不嫌弃,就让妾给您揉一揉可好?”
她并不懂医,之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皆因王氏也有同样的毛病——是被佟姨娘气出来的。归根究底还是王氏太在乎那个男人,她要是什么都不计较,当然也无须生气了。
楚镇唔了声,并未拒绝她的好意。这深更半夜的,任谁都不想大张旗鼓请太医来。
林若秋挪了挪身子,好匀出点宽绰的空间,只穿着罗袜的脚蝶翅般来回摆动。
楚镇匆匆瞟了眼,便盘膝坐在床沿上,任由林若秋微抬素手给他按摩两边太阳。不得不说,林若秋的手法还真不错,轻重有度,不疾不徐,指腹上携带的凉意似乎能让人脑中繁杂的思绪安定下来。
皇帝是从不吝惜夸人的,因道:“你从何学来这套功夫?”
林若秋抿唇浅笑,“臣妾的嫡母亦有头风病,在家中见的多了。”
楚镇困意渐渐上来,含糊应了声,“你倒孝顺。”
林若秋不言,只专心致志继续手上动作。
没有谁天生就该对谁好。她若不孝顺懂事,王氏也不会这样疼她,这是交换,但里头流露出的亲情亦是真的。
她忽然有点想念王氏与两个哥哥,一入宫门深似海,往后不知何时能再见。就算她熬到可以回家省亲的资历,可君臣之别亦决定了她无法像做姑娘时那般与家人亲切交谈。
有得必有失,选择了这条路,苦也好,乐也好,当然都只有自己受着。
林若秋微微出着神,手上动作不禁放慢,那被她按摩的人却没有半点察觉。低头看时,才发觉建昭帝已轻轻打着呼噜睡着了。
看来他平日里工作真的挺累。
林若秋笑了笑,踌躇该就这样让他躺下,还是唤魏安进来替他脱衣。想想还是算了,明早儿建昭帝发觉自己一丝不挂躺在她怀里,没准还会疑心她对他做了什么呢。
尽管理论上而言,以建昭帝目前的状况,别人对他用强亦是白搭。可林若秋并不想承担任何误会。
她轻轻扶楚镇躺下,又在他颈后垫上一个软枕,好让他睡得安稳些。当然被褥也不忘盖上,夜深露重,皇帝着凉了算谁的?
林若秋端详着这位陛下沉静俊美的睡颜,心道从某种意义而言,她与建昭帝亦算得家人,不过那得在两人交了心的情况下,现在当然只是领导与下属的关系。
也许一辈子都是这种关系。
这样也不坏。
林若秋挨着他躺下,心无挂碍地沉入梦乡。
*
楚镇猛然睁开眼,才发觉时候已经不早了,窗外已隐隐有日光透入。
定是昨夜睡得太沉的缘故。
楚镇揉了揉酸胀的颈窝,正要让魏安进来替他更衣,忽觉胸膛似有异样,掀开被褥一瞧,竟是林若秋一只柔荑揽住了他的腰身。
隔着亵衣,触感并不十分强烈,不过楚镇仍是紧张了一会儿,之后才小心的将那只手拨开。
他正要下床,林若秋却醒了,眨巴着眼眶道:“陛下您还没走?”
楚镇颇感无语,心道还不是你害的,好在他惯例会提前一个时辰起身,今日虽晚了点,也不会耽搁上朝。
林若秋记起昨晚上那番交谈,亦有些不好意思。当下也不多言,麻溜的从帐中钻出来,亲自为皇帝更衣。
否则等魏安迈着小碎步进来又是行礼又是问安的,那得等得猴年马月?
楚镇最欣赏这副爽利性子,自然乐得从命,张开双臂任由她上下忙活,倒忘了自己素日对女人的忌讳。
他好整以暇的打量屋内陈设,但见布置十分整洁,虽不甚富丽,胜在桌椅床榻都各归其所,不显逼仄窘迫。
懂得生活的人,才会注意这些闲工夫。
唯独窗边角落里摆着的几个箱笼有些扎眼,楚镇随意望去,咦道:“这是朕数日前命人拨来的赏赐?”
林若秋想起自己那时闹的乌龙,不禁老脸微红,“陛下还说呢,既然是按美人份例,何不让内侍们指明了再送来,臣妾还以为、还以为……”
若真是枪打出头鸟,她挺想给内务府再送回去,好在是误会一场。
楚镇听了却忍俊不禁,“以为什么,以为朕对你一见钟情,从此对你神魂颠倒不能自已,要和你做一对昏君妖妃?”
话都叫他说了,林若秋当然无法再说什么,她真想拿小拳拳捶眼前男人的胸口,但那样做就太过火了。
还是收敛些好。
楚镇笑得快要岔气,好容易平复过来,清了清喉咙正色道:“朕不说,你难道不会自己打听,你殿里的宫人都是做什么的?”
林若秋抬手将他头上的玉冠扶正,若无其事道:“妾只等着陛下亲口说与我听呢,比起他们,妾自然更信得过陛下。”
楚镇心中蓦地震了震,看过来时,但见林若秋脸上平平常常,没有半点谄媚之色。
大约这正是她心底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