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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口无言,堂中上下一片唏嘘。
见他态度有所转变,曹清明朝一旁踱着步子,与他平肩:“一尸两命,你可知要受什么刑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使是舯州大名鼎鼎的杨淳厚杨老爷,杀了人也要偿命。这么跟您说,我朝律法第二十条清清楚楚,无故杀人者,根据情节严重分不同量刑,最严重者可是要受炮烙之刑啊。”
曹清明说完后,一直观察着杨平的宋伏远突然从台下坐起,将仪表整理一番后,闲庭信步的走到了台中央。
他笑了笑:“不知杨老爷是否还记得宋某说过——虎毒不食子?”
语罢,宋伏远又扯了扯衣领,吭着:“是啊,虎毒还不食子呢,而您明知玉潼与杨平已经私定终身,却还是趁杨平走后强迫了玉潼,致使怀上了你的孩子——本就不是一位称职的父亲,甚至连禽兽都不如——”
宋伏远异常笃定的继续道:“这些罪过加起来,炮烙之刑也不足为过。”
他说的慷慨激昂,杨老爷嘴角却得意的挂着笑容,淡淡说道:“二位大人果真神明,还有胆量!人是我杀的,跟二位所说一致,就早些签字画押吧。”
杨老爷认罪如此轻易,倒是叫旁听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可他的所作所为又叫人愤恨唾弃,可就在这一群愤愤不平的人群中,杨平的身子显得格格不入,无力的身子支撑着拉耸的肩头,或是默默思量了几分,又紧了紧拳头,突然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二位大人——人是我杀的,跟我父亲毫无干系。”
杨平痛心疾首,跪倒在地,杨老爷见状这才激动起来:“你在胡说什么?快滚回去!”
宋伏远与曹清明相视一笑,互相点了点头。
曹清明上前:“人是谁杀?”
“我,一切全都是我杨平所为,玉潼是我杀死的——玉潼是我……”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痛哭流涕。
继而,曹清明快步返回台上,坐好身子将醒木重重拍下,面上收回方才所有的淡然,严声吼道:“杨平,你可知罪?”
杨老爷一把推开杨平,抢说道:“曹大人,方才我已认罪伏法,玉潼是我杀的,是她那晚威胁恐吓我,叫我娶她过门——于是我,我一时情急就去厨房拿了刀,再去与她谈判,可她态度着实恶劣,就叫我失手一刀杀死了她……”
“胡说,父亲全都是在胡说!曹大人宋大人,父亲爱子心切,当晚是我失手犯下大过,父亲欲为儿子前途着想,所以才伪造了这些证据替我顶罪。”杨平声泪俱下,叫坐在台上的曹清明一阵唏嘘。
宋伏远心中突然百感交集,瞧着跪在地上的杨平,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所以说——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坏人,也没有完美的好人。
杨淳厚贪图美色,不顾儿子喜欢也要占为己有,可当得知自己儿子犯下大过,他又能摒弃一切,乃至自己的命。
虎毒不食子,这世间当真如此。
宋伏远又转念想了想自己,不禁鼻头突然一酸。
杨平继续道:“那晚与玉潼相见后,告知了我她怀有身孕的事情,我心中自是愤恨,欲要找父亲理论一番,当时王崇正在厨房门前睡觉,为了壮胆,我蹑手蹑脚将刀子偷了出来藏在了身上。路上玉潼便拦住了我,把我带到云山堂的小偏房里,阻挠我不要去,她告诉我,她要嫁给我爹,享尽做娘子的福分,她自始至终都是在骗我……于是,我一气之下……就将刀子掏出捅在了玉潼的身上,接连数刀,直到最后一刀下去,她渐渐从我身前滑落……”
曹清明:“而后你又去找了你父亲?”
“是,是的——我虽然恨透了父亲,可父亲却突然跪在我的跟前,叫我千万不可认罪,否则我的前途尽毁,于是他要将此事全部嫁祸于第一次来府上的沈禾。我……当时酒劲刚刚上来,也不知怎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下来,于是就开始筹划着接下来的一切。”
曹清明仰面凝神,严肃道:“所以杨淳厚才去厨房叫醒了王崇,打发他给沈禾送去醒酒汤,并趁机在里面下了迷药,将沈禾迷晕,然后再穿着沈禾的外衣去案发现场,故意将血沾染在他衣物上,并把他拖至死者身旁。”
杨平点点头,却能从沉寂中听到杨老爷的叹息。
“杨平,”曹清明淡淡道,“沈禾身上的那件血衣,正是我未拆开的第三件证物,拆开可见,这件血衣与你行凶时所穿的血衣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你的父亲不是不知道,他了解我——知道我看了沈禾身上的血衣,从血迹形态上便可知道沈禾是被人冤枉的,也就是说你的父亲从一开始就想替你顶罪,为了一切更加逼真,所以才将沈禾趟入浑水,将你从此事中完全剔除出去。可是所有人都忽视了一个细节,那便是玉潼指缝里带着玉璟堂的红泥,她当晚见得人根本不是你父亲,而是你!”
第39章
曹清明拿起桌上包裹的第三件证物,一件沉甸甸的血衣,正是案发当晚沈禾身上穿的那件。
那滩血迹并是不喷溅形状,而像是拿衣物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