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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阿黄——我的阿黄不见了——”她见到沈臾,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衣角。
阿黄是跟着崔阿婆生活的一条土狗,沈臾见过几次,那条狗又听话又懂事,整日跟在崔阿婆的身后,崔阿婆去哪,阿黄就跟到哪。
沈臾往前挪了挪身子:“那您能想起阿黄是什么时候丢的吗?”
崔阿婆抖着干干巴巴的手抹上眼睛,那泪花顺着眼眶洒了出来。
“昨日上街讨饭时,它还跟着我呢——结果,到了晚上就找不见了。”
“崔阿婆,您能仔细跟我说说吗?”沈臾蹲的久了腿有点麻,但她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
崔阿婆年纪大了,说话听不清楚,还又眼神不太好,沈臾很有耐心,又将耳朵往她老人家身上贴了贴。
“昨夜有阵好大的响动,是打雷了吗?”
沈臾眨眨眼睛:“崔阿婆,您是不是记糊涂了,昨夜没有打雷。”
“不对,那雷声很大,我听的可清楚了,还打算把阿黄抱进屋里来避雨——可是,等我出门的时候,就找不到阿黄了。”崔阿婆声音渐渐嘶哑,两双眼睛无神的看了看沈臾,又继续愁眉不展。
沈臾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便站起身来站在不大的院落中查看,这里破破烂烂的,毫无生机,但却堆积了不少柴火供冬日过冬,是崔阿婆与阿黄平日里一点点捡回家积攒出来的。
她确定,近几日清河县都是晴朗的好天气,昨晚更是不可能打雷。
绕过房屋一侧,在一道狭窄的后院通道中,沈臾发现了疑点。
这里破破烂烂,被一堆柴木覆盖,沈臾敏锐的凑上鼻子嗅了嗅,似乎在空气中闻到了铁锈的血腥味。
她把佩刀摘下用在废墟中寻找着,果不其然,沈臾最不想见到的场景出现了。
阿黄倒在这堆柴火堆中,已经被压的奄奄一息,可身上却是布满了刀伤,血迹斑斑。
沈臾觉得不对劲,被柴木压死怎会一身刀伤?她又上前用手拽了拽阿黄的头,只见它的嘴中还咬着半截藏蓝色的粗布衫,渐渐抽离出来,沈臾简直惊呆了,她能想象到定是昨晚家里进了贼,阿黄为了保护崔阿婆,就拼命的咬住毛贼的衣服,撕扯烂后又被贼人用乱刀刺死。
沈臾心情顿时压抑起来,可一想到崔阿婆还坐在天井叨念着阿黄的名字,却还不知道阿黄已经死去,更是难受的胸口痛。
沈臾又用几块柴木将阿黄的尸体掩埋好,整理了一下情绪回到崔阿婆身边。
继而又蹲下身子:“崔阿婆您放心,阿黄的事情就交给我了,它一定会回来的。”
有了沈臾肯定的话,崔阿婆难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缓缓道:“其实我知道,三郎被抓去当壮丁走了这么多年,肯定是回不来了,这些年多亏了阿黄能陪着我,要不然我这孤苦伶仃了大半辈子,早就不想活着了。”
她叹了口气,嘴上却挂着笑意。
“你知道吗?三郎走的那天留给我了第一只阿黄,他怕我孤单,就把阿黄给了我——可是,他走的第二年,那只阿黄就得病死了,后来我又找到了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阿黄,我陪它们走过了一生,到头来却没有找到能够陪我一生的……”
冥冥之中,崔阿婆是有些预感的。
沈臾的眼眶顿时红红的,两只手来回绞着衣袖。
天色已晚,沈臾从崔阿婆回来的路上一直郁郁寡欢,心事重重。
这已经不知道是崔阿婆的第几只阿黄了,她本就活的不容易了,若是再知道阿黄是因保护她而死,那崔阿婆的心里肯定更难受。
不知不觉,她的泪模糊了双眼,再次抬起头来时,她觉得自己一定眼花了。
宋伏远一人伫立在不远处,一袭干净利落的青衣,虎皮猫乖巧的依偎在他脚边,而他也难得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沈臾不知为什么,一见到这样的宋伏远,眼里的泪瞬间像断了线的珠子,和着脸上刮了一天的尘土,吧嗒吧嗒的滴落下来。
宋伏远诧异,小捕快这是受了什么委屈?
沈臾踉跄着走到宋大人身边,啜泣的哽咽道:“阿黄——我,我上哪再去找一只一模一样的阿黄——”
梨花带雨,哭的是一塌糊涂,稀里哗啦。
宋伏远第一次见沈臾哭成这样,原以为没心没肺的小捕快是不会伤心难过,可没想到她哭起来的样子是叫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心里立刻一软,就连打趣的话都咽了回去。
“好了好了,别哭了。”他缓缓开了口,脸上布满了焦急。
虎皮猫轻喵一声,用牙咬着宋伏远的衣角往沈臾的身边靠去。
宋伏远无可奈可,手足无措,虎皮猫劲也十足,叫他往前倾了倾身子。
旋即,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开胳膊一把将沈臾拉进了怀里。
她把头埋进宋伏远的胸前,哭泣的像个可怜的孩子。
宋伏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额头,尖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