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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良泽俯首碰了碰她的额头。
“你怎么不问他俩为什么和离?”铃萝纳闷地扬首看他。
越良泽顺着她的话道:“为什么?”
“因为修行比什么都重要。”铃萝神色认真道,“得道飞升成仙,这就是绝大多数修者追求的,参悟大道与天地,是一辈子都能做的事。”
“不管是人还是妖魔,都会遵从本能与欲望。因此许多旁人看来很重要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非要不可。”
越良泽目视前方走着,说:“你比修行重要。”
铃萝眨着眼看他,心情忽然好了。
她小时候面对和离的阿娘总是很愧疚,认为错在自己,如果不是她,阿娘就不用跟爹爹决裂又和离,放弃她深爱的男人带着两个孩子独自离去。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阿娘很难过。
在阿娘外出除魔,将阿娘抚养长大的玉婆婆照看她跟玉芝时,总爱唠叨大人们的往事。
玉婆婆说她阿娘年少时曾化名偷偷去参加十二大仙门的金鸾池宴大会,结交了许多修者好友,后来那些人都成了修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但不少人都在除魔中死去。
阿娘曾与一个非常厉害的女剑修行走世间除魔,这位女剑修有一个弟弟,也是非常出色的剑修。那时年少轻狂,少年人们都觉得自己才是掌控这天下的主宰。
阿娘家变,是女剑修的弟弟伸出援手救下她。
那天晚上是修者与凡人间的厮杀,她视线所及全是剑光与烈火,当她灵力耗尽,被踩倒在地即将任人宰割时,那青年持剑杀出一条血路来到她身前。
“起来。”青年背对着她,耀眼的剑光将所有攻击都拦下,“你今晚不会死,有我在一天,你都不会死。”
女人抬首时,只能看见青年的背影,却让她永生难忘。
玉婆婆跟小铃萝说,缘分是很奇妙的东西。
有的缘分时好时坏。
那天晚上,阿娘觉得她找到了命中注定的人,能让她为之付出一切,生死相随。
也许对方也曾这么想过,却敌不过后来的变数。
男人心中有天下,有大道,有无上追求,女人的心里却只有他。
铃萝跟越良泽说:“阿娘不要我修剑,她封了我大部分灵力,就连上无涧的提示都给我抹去了。”
越良泽蹙眉:“为什么?”
“因为阿娘说,剑只会带给我灾厄。”铃萝说着话的时候在笑,“她想让我跟玉芝平平安安的长大。”
“玉芝修行的天赋很高,但她却不想当修者,平时让她修行总不愿意去,老想着玩。”铃萝轻声说着,“后来她因为阿娘的死受了刺激,无法感知到灵力,还变得不会说话。”
越良泽问:“你阿娘是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铃萝打断:“我说了这么多,总该你说说了吧?”
铃萝扬首看着他,越良泽瞥了眼,知晓她在回避那个问题,便不再追问。
越良泽耐心道:“你想听什么?”
铃萝问:“你爹娘也是修者吗?”
越良泽轻点着头:“嗯,我父亲是散修,母亲应该也是散修,关于母亲的事我知道的不多,都是小时候父亲说过的话。”
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母亲。
“散修么?那应该是位很厉害的散修前辈。”铃萝有点好奇,“从古至今,大多散修不是高手就是废物。”
越良泽听得无声一笑。
“是很厉害。”他说,“像之前遇见的那只神辉魔敌不过他一剑。”
铃萝缩他怀里笑:“你可不能因为是你父亲就夸张了。”
越良泽认真道:“是真的,我小时候见过。”
自越良泽记事起,男人就背着那把黑色的重剑。
剑身又长,看起来重如千斤,光泽不复,表面显得陈旧,更有斑驳锈迹。这把剑如沉默的大山,陪伴着男人从生到死。
那天是静神节,三岁的越良泽还小小的一只,他睡醒后迷迷糊糊地从房间里出来,屋外面朝日落的方向,大片的橘红色光芒映照进他眼里。
男人在庭院里用竹条编着背篓,那把黑色的重剑放在长廊,依着栏杆。
小越良挨着重剑坐下,歪头打量,好奇地伸手在剑上摸着。
“小心些。”男人说,“它看起来钝,其实很锋利。”
话音刚落,小越良的手就被划出血口。
他闷闷不乐地扭头,朝男人晃了晃流血的手。
男人叹气,无奈地上前来:“受伤了不会哭,也不会叫,这点真是跟你娘一模一样。”
小越良被他捉住受伤的手,又换另一只手去摸那把剑,奶声奶气地问:“它叫什么名字?”
男人说:“越良锈。”
小越良抬眼看他。
男人挨着孩子坐下,从衣袖里摸出药布:“它以前不叫这个名字,这是你娘取的,你娘说我是她的,我的剑也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