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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1

      到寺庵住下来,第二日尚且天不亮,定安就来他房中将他摇醒。
    “快一些,等迟了,就看不到。”
    谢司白手一伸将她揽在怀里,圈着她动弹不得。
    定安恼了,一口咬在他肩膀上。谢司白装睡装不下去,笑着睁开眼:“属狗的,怎么咬人?”
    定安道:“可见是你这个师父没把我教导好。”
    谢司白掐了掐她的脸,不再同她玩闹。若真误了时辰,只怕她又要发脾气。
    相比于昨天晚上,定安有精神多了,她没再求着谢司白背她上去,一股脑地爬上了顶端。
    他们抵达终点是刚好是破晓时分。
    定安欣喜,指着远处天边:“你看,果真和书里写得没两样。”
    日从潜底出,一时光芒万丈。初阳落在她身上,像镀了层金光。定安笑着看向远处,谢司白却只是在看她。这样岁月静好的时日不常有,有一日便珍惜一日。
    待日头正上,没了初时之景。最美好的景色大抵如此,只存在于须臾之间,过了就没有了。
    “走罢。”谢司白揉揉定安的头,后者尚且恋恋不舍,“该回去了。”
    *
    元兴元年的秋天,内政暂平,文宗帝终于腾出手去管外头的事。南方之乱氐族仍未平息。当时南方因京中告急,永平帝不得不提前调兵回防,后来赵敬玄继位,虽然派了人去镇压,但那时京中尚且一片混乱,始终心有余而力不足。直至休养生息一年有余,待兵马养足,便是派遣五军司将领徐猛领兵前去。并州百姓早被氐人扰得苦不堪言,终于听说朝廷有了动作,各个欢欣鼓舞,尚在驿站之外,便是夹道欢迎。
    硝烟四起,战局一触即发。
    赵敬玄和永平帝可不一样。永平帝疏于勤政,懒怠管理,致使军队成为林咸一类人用来大肆敛财的工具,内部腐朽固化,无能之士当道,军心涣散,除了人数众多这一优势外,实不能算是精兵。而赵敬玄入京接手后,里里外外整改一番,又交由徐猛练兵,已可当一句今时不同往日。
    故而大魏军马一改去年的疲倦之态,以锐不可挡之势,横扫南面。再加上有徐茂同去,
    这位奇人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无样不精,有他坐镇军中,事半功倍。
    打了没多久,一桩又一桩好消息传入京中。大捷,大捷,大捷!在数十万精兵的碾压下,氐族士兵力所不逮,很快士气大落,颓势无可挽回。
    氐族很快投降,近年来蠢蠢欲动南方各族见状亦是俯首称臣。并州一带终是恢复了曾经的清明。为了早入治世,赵敬玄另派朝中官员前去整顿。
    徐猛大军班师回朝,徐茂却是请命离去。他本是生长于江湖之人,对官场上的弯弯绕绕极为厌烦,之所以会帮小郡王夺天下,不过是为了兑现当年与白因笃的承诺。如今最后一道隐患尽除,可以说只要朝中不作死再出什么大事,至少五十年内太平无忧。承诺既尝,他也没有再留下去的理由。
    捷报快马加鞭传入京中,随报还附着徐茂书信一封。赵敬玄虽然颇感惋惜,但徐茂这样的人已不是他能左右,愿不愿意都只得恩准。
    南方既平,永平帝的行踪也浮出水面。赵敬玄一直有派追兵去寻找他下落,可却是迟迟未得消息。原来他是趁乱躲到了南方。在永平帝看来,赵敬玄举兵躲得帝位,和他当年的行为也并无二致,不过一个明着抢,一个暗着偷。他不信天道,只哀叹时运不济,也不管自己这些年来什么做派,总之错的都是他人。若他也能与赵敬玄一样得良将,得谋士,得能臣,胜负还不一定。
    永平帝偏居一隅,在寥寥几个臣子的拥蹙下仍做着有朝一日卷土重来的千秋大梦。只有邵仪还稍稍清醒点。东山再起谈何容易,谢司白也是卧薪尝胆十几年才得以破局,先不说现今天下大势所趋,便只说永平帝这样的年岁与日渐虚弱的病体,他们也等不了十几年。
    朝廷找到他们后,邵仪不再负隅顽抗,直接押在囚车上,送往京中。
    而永平帝毕竟是赵敬玄的叔父,他要当仁义之名,就不能同永平帝一般赶尽杀绝。思虑之下,赵敬玄废永平帝为亲王,一同送往南苑看顾起来,吃住不得怠慢,却是终身不能离开半步。赵衷则贬为庶人,迁往指定的地方生活,其下三代,永不得踏入京城。
    永平帝罹患梦魇之症,每至深夜,便听得耳
    边有人昼夜啼哭不眠。他背叛过的人,好像从没有离开,一直潜伏在他身边,等待着这个时刻,日日夜夜折磨于他。
    只剩下南苑之中的邵皇后仍没有放弃希望,尤其是当她得知自己的衷儿还活着的时候。据说每到黄昏,她都会上西楼独自眺望。那里传闻是赵衷被禁锢的地方。她在南苑的日子并不算好过,虽衣食无忧,可也就只剩下衣食无忧了。
    邵皇后想起很早之前姑母带她去寺里还愿,那时她尚且是年轻气盛,在心底偷偷许愿,想要心上人身边只留下自己一个。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愿望真的达成,不过却是用这种啼笑皆非的方式。永平帝就算现在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