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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生不出什么同情的心思,仅仅是有些感慨罢了。
昔年静妃几番针对含章殿,可曾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良久定安敛眸,重回肩舆时淡淡说了句:“找人把她送回景阳宫吧。”
绿芜应了是,着人去办。
仅仅一上午的功夫,定安已是心神俱疲。她知道自己此番作为定要引起不小的风波,却懒怠应对,命了绿芜闭门谢客,便先歇下。
坤宁宫中,邵皇后果
真气得不轻,只当着众人面不好发作,她不得不忍下这口气,笑着强作大度:“这孩子才回宫不多久,前段时间在外头受了累,身子不适就让她多去歇歇,无为这些虚礼。”
邵皇后明面是在替着定安开脱,有心的人却听得出这话分明是咬牙切齿才讲出来的。今时不同往日,好不容易静妃才倒,宫中皆以中宫为尊,偏生冒出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刺头。且底下未出嫁的帝姬中,十六帝姬独独受宠,就算皇后想发作,也得先掂量永平帝的心思。
底下妃嫔无一人敢应,待宫宴结束,众人尽数散去,仅留下熙宁和德妃在。
“好,好啊。如今本宫的面子也敢落了。”邵皇后气得头疼,她用手扶着额角。“胆大妄为至此,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白露忙是为她沏了安神茶来。邵皇后喝了两口,摆摆手让人退下了。
熙宁垂着眸,有一搭没一搭用茶盖刮着浮沫,没有讲话。
德妃虽也气定安的不懂事,但不好随着皇后说这样的话,只能道:“她年岁尚小,任意妄为了些,实属正常。”
邵皇后冷笑一声,在她们面前她也不用费心装好人,直言道:“便是清嘉也不曾像她这样过!她是仗着南下有功,陛下宠着她,才任性之至。她现在是得圣宠,可又怎样。说白了她连外家都没有,不过是罪臣之后,无根之萍而已,和十五也没多大分别。”
邵皇后这话说得有些过火了。她之所以执意想要让定安嫁给德妃,看重的就是这份得宠。陈妃死了,永平帝只会一年比一年怀念她,自然对他们唯一的女儿予以厚待。这是连静妃都知道的道理。
熙宁抬头看了邵皇后一眼。
“况且我替她择的这门好亲事,说是帝姬下嫁,谁高攀谁还不一定呢。”邵皇后道,“镐儿那孩子我是见过的,策论经赋,都是国子监里出了名的好。她有什么可不满的?”
“她生长在深宫,又跟着太后娘娘去佛堂念了一年经,也是不懂这些。娘娘多教教她就是了,再怎么说,您是一宫主位,宫里哪一个敢不从您不依您,她定也无心冒犯。”
德妃连声宽慰,才堪堪止住邵皇后的怒火。
熙宁却从始至终一言
不发,好在邵皇后也没过问她的意见。直等到该离去的时辰,她方起身告退。
“总是我光顾着同她生气倒忘了你。”邵皇后这时才看向熙宁,问起她正事,“之前给你的药你喝了没?怎么还不见有动静。”
熙宁蹙了下眉:“母后自己尚且应顾不暇,还是莫要抽空管我了。”
邵皇后才平息的怒气又窜上来:“你这孩子!你也来气我是不是?!”
还是德妃出来笑吟吟打圆场:“子嗣这事向来是可遇不可求,殿下他们年级还轻,若真不想要,晚两年也好。”
“她就是要让我不省心!晚两年,晚两年再担心还来得及吗?!”
眼见着邵皇后又要因为这事同她吵起来,熙宁懒得费嘴皮子功夫,竟也学着定安似的一福身子,便先退下了。
外头金乌西沉,已近黄昏。
熙宁没走几步停下,仰着头看起天边晚霞。柔风惬意,郁结一整日的心终于稍稍解怀。不知想起什么,熙宁轻轻笑了下,可惜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今天的天气倒是不错。”
身边碧春也跟着看了看,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许久熙宁收回目光,眼中已是无悲无喜:“走罢,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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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安拒绝赴宴一事很快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但有夜闯景阳宫在前,众人早知这位帝姬不同寻常之处,现下闹出这样的事,倒不觉得惊讶。
永平帝自也耳闻,不过是在坤宁宫用早膳时,听邵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白露“无意间”提起的。邵皇后正打算借此事彰显自己的大度,不想永平帝听后不仅没有大怒定安的无礼,反而倍觉有趣。他笑着摇摇头,语气中无不带着宠溺:“这孩子。”
邵皇后愣了愣,万没想到永平帝会是这个反应,握箸的手微微一顿。
“不过也是你心急。”永平帝缓缓道,“我虽要你留意她婚事,但直接让她跟着她皇兄见人,到底操之过急。她那副性子你又不是不知,心里不快也是自然的事。”
由于定安提前离席,邵皇后并不曾大肆宣扬王镐进宫一事,更不提他与定安见面,却不想永平帝竟然连这个也知道。
话都被永平帝抢着说完了,邵皇后一时无言以对,只好尴尬地接话,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