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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眼睛都忘了眨。
定安以为自己在梦里:“你……”
“你要想好。”谢司白回视她, 这是他第一次毫不打算掩饰自己的心意,而是明明白白摊开了揉碎了放到她面前, 眉梢眼角皆是温柔。
他的眼睛可真好看,干净得一尘不染,却又仿佛盛满看不到底的星河。
定安被他拿这样的目光注视, 一时失语,竟讲不出话来。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谢司白望着她,“这不是简单选一选二的问题, 而是选了一,即便是赔上命, 你也有可能再回不了头。”
定安一怔, 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她伸手抓住谢司白的袖子, 自己也说不上来是要阻止他讲下去, 还是要他讲下去。
谢司白却没有再竟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他凝视着定安, 明明白白告诉她:“成王败寇, 我若输了,你跟着我,一辈子都要背负着大逆不道的罪名, 洗不脱摘不掉,连性命也不保。”
定安终于醒悟过来他话中之意。
她手脚瞬间冰冷一片,明明快六月的天气,还是惊出一身的冷汗:“你是打算……”
话说到一半,定安顿住。
不是打算,而是,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
定安恍然大悟,这些年来理不清头绪的恩恩怨怨全都有了因果。谢司白隐瞒身份潜伏在永平帝身边,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翻案,他深知永平帝刚愎自用的个性,要他推翻冤案从头再审,简直难如登天。谢司白为的不过是保下处境凶险的小郡王,顺便在永平帝和林家眼下休养生息,为来日积蓄力量。他不愿定安入局,亦在此理。
定安看着谢司白,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平稳一些:“你同我讲这些话,你难得不怕我不答应?我既为儿臣,不可能放任不管。”
“定安。”谢司白轻笑一声,“我既然问你,便是十成的把握,纵然你不应也是应。”
定安气结:“你……”
“我给过你机会。”谢司白稍敛了笑,“若你当初肯听我的话,执意不如此局,就不必
有朝一日面临今天的是非。”
“你讲得好听,假仁假义罢了,就算当日不入,总会有这样一天。”定安定定望着他,“到时一朝醒来与你相处两地成了对立,你要我何以自处。”
谢司白蹙了下眉,没有回答。
定安眼眶微红,她忙撇开眼,可越不想哭,就越忍不住落下泪来。
谢司白当年收她为徒,初心不正,拿她当棋子看,又何必顾她死活。后来心意变了,他一而再再而三逼着自己松手,也是想要放她一条生路。
这本来就是不可解的死局。
“若你当时肯听我的话,就此离去,到了今朝,也只是我与皇上之间的事,无论输赢,你都安然无恙。”谢司白垂眸,“青云轩散去,没有人会知道你同我曾经的瓜葛,连同过往,也一并不存在。”
定安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他这样说,也就表明“成王”的机会小,“败寇”的几率大。他是明知自己很可能赢不了,所以才干脆不要她也一道以卵击石。
定安不想他再讲下去,再讲也是徒惹伤心罢了。
她擦干眼泪,起身背向谢司白,声音冷下来:“为何今日要与我讲这些。”
谢司白道:“我怕再晚些,就没有机会了。”
林家既除,图穷匕见,他与永平帝的矛盾也将摊开来摆上台面,这些话他本该在来京的路上就言明,硬生生一直拖到今日。
定安逼着自己不要心软:“如果我今天不应,你当如何?”
“如果你今天不应,我起初就不会提。”
这是将她拿捏得死死的。
“你……欺人太甚。”定安忍不住了,她转回身,气得想打他,却又下不了手。
定安只好面色冷厉地看向他,咄咄逼人:“我不应,你会不会杀了我?”
“不会。”
定安笑了,眼中却是凄楚:“留着我,你难道不怕我去告密?令你苦心谋划十几年的一切,全部付之一炬?”
谢司白并不退却,他亦回视她:“你会这样做吗?”
定安语塞,答不出来。
谢司白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他眼中神色是那样让人分辨不清:“所以我也不会,我也舍不得。”
定安心头宛若被什么东西轻轻划了一道。
她又忍不住
想哭了。
“你从前总是骗我,总是不肯同我讲实话,临了了轻飘飘一句带过,就叫我信你?”
谢司白皱眉:“定安。”
定安挥开他的手,看也不看从他身边逃走,像是一刻也不能忍受同他在一起似的。谢司白站在原地,眼看着她离开,并没有追上前。
回到房中,定安将门闩掩上,脑子里仍旧是一片空白。
她同永平帝其实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她母妃是被他害死的,她外家也是被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