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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是刀疤男一怔,眼中不觉多了几分欣赏,他漫不经意道:“帝姬不愧是陈妃娘娘的女儿,果真与众不同。”
    提到她母妃,定安的神色变了,她蹙起眉头,紧盯着刀疤男:“你见过我母妃?”
    许是觉得定安马上就会成死人,刀疤男再无隐藏之意,连古怪的南人口音也不屑于装下去,一开口便是正统的官话:“当年陈家既盛,门客自然不在少数,也是有幸见过陈妃娘娘未出阁时的风采罢了。”
    定安攥紧了手,抑制着自己的怒气:“你当年是陈家的门客?”
    刀疤男笑了,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道:“我早说过了,忠人之事。门主不幸,当然要另为其谋。”
    “‘另为其谋’?”定安冷冷盯着他,“是真的另为其谋还是背信弃义卖主求荣?”
    刀疤男哈哈大笑起来:“帝姬可以为二者有什么区别?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合则来不合则去,哪有那么些说辞。”
    定安冷哼一声。
    刀疤男从怀中取出一素白瓷瓶:“我原想直接了断了你,不过念在当年的情分上,我愿留帝姬一条全尸。这瓶中的毒药见效快,不用受什么大罪过,就当我还你外祖一个人情。”
    刀疤男将无耻之事说得极尽冠冕堂皇,定安连气都生不出,她望着刀疤男:“绞兔死,走狗烹。你为林家背主,别怕没有遭报应的一
    日。”
    刀疤男并不恼,反而笑意愈盛:“帝姬好口才,再有什么话,到阴曹地府讲也不迟。”
    他本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亏心事做多了,又是什么不能出卖的。
    刀疤男将瓷瓶递给定安,定安伸手接过,她用指腹摩挲过瓶身,倏地攥紧。不甘心到底是不甘心。豺狼当道,朝局诡谲,她母后和陈家的仇还没报,可惜她等不到林家楼塌的那一日了。
    定安回头看了眼被刀疤男手下拦在后面绿芜,绿芜已是泣不成声:“殿下……”
    定安朝她笑了笑,笑容中隐藏着的含义,只有主仆二人知晓。
    安抚过绿芜,定安将木塞拿去,仰头要喝时,一道暗器不知从什么地方打来,堪堪击中她的手腕。
    定安痛得松了手,白瓷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刀疤男反应迅速,知道生了变数,他急忙一刀向着定安捅来,想着先解决了她。然而刀气都还未擦边,已是有一蒙面人从天而降,接住了他的招式。
    刀疤男认不出何人,定安却仅从对方的身形招式中看得一清二楚。
    是九砚。
    霎时间林中起变,将才还一片寂静的树林杀声四起,无数身着与刀疤男手下样式一致的黑衣人自其间涌现,很快将他们团团包围。
    一时之间辨不清敌友,刀疤男的手下只有被动还击的份儿,根本无力迎敌。
    刀疤男倒是有两把刷子,竟能与九砚打得平分秋色。绿芜趁着情势混乱,赶忙绕过一侧找到定安,带着她往林中逃去。
    刀疤男见定安被带走,恨得目眦欲裂,奈何面前这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根本脱不开身。
    刀疤男对着自己手下喊道:“快追!别让她跑了!”
    混战中真有几个漏网之鱼冲出重围,他们向着林中追去。绿芜用适才捡来的兵器应战,□□乏术,只能推着定安先走,自己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定安拼命向着林子尽头跑去,可她再怎么样也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眼见着身后人越来越近,屋漏偏逢连夜雨,她没留意脚下一绊,摔在地上。
    刀疤男的草率已经放了定安一命,这次可没那样的好运气。黑衣人二话不说举刀袭来,势必要铲除祸患。
    定安下意识闭
    上了眼。然而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她睁开眼,黑衣人以举刀的姿势伫立在她身前,一动不动。
    定安惊魂未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黑衣人嘴角有鲜血涌出。
    紧接着他重重倒在地上,终于露出被他挡在身后的真容。
    定安看见熟悉的面容,登时眼眶一热,脱口而出:“先生!”
    谢司白没有蒙面,他难得穿着玄色衣衫,手中的长剑鲜血淋漓,黑衣人正是死在他的剑下。
    谢司白将定安扶起,定安腿软得站不住,只能倚在他身上。
    “绿芜他们……”
    “他们没事。”谢司白将她抱紧。
    定安把头埋在他怀中,警备散去后,恐惧方才接踵而至。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真的得救了,攥着谢司白的衣袖,手微微发抖。
    “不怕,定安。”谢司白摸摸定安的头发,轻声道。
    第88章 、88
    无名寺。
    定安换下沾满尘土的衣裳, 简单清洗过后, 出了中堂。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中堂内掌了灯, 堂中只有谢司白一人在。
    谢司白也换了干净衣衫, 他听到声音回头,方是看到了定安。
    无名山在城郊,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