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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璎珞,许是大喜的日子,两人这些时日暗中所生的芥蒂倒像是消失了,又重回小时一般的亲密无间。
熙宁拉着定安坐下,定安望着镜中的身着嫁衣的她,唇红齿白,连美貌
都艳上几分。人人都说嫁作新妇是女子一生中最美的时候,可见所言不虚。
“驸马府不远,你若得空,该时常来看看我,免得留我一人,常常惦记着你。”熙宁亦是生出几分唏嘘,竟也有些恋恋不舍,不像她性子所为。
“你的好日子,何必说这些。”定安道,“你离了宫,可不是如鱼得水,没了母后约束,自该快意才是。”
熙宁稍有点恍惚,喃喃说了句:“但愿吧。”
按照惯例新妇出嫁前不能进食,因而熙宁从早上起来就一直饿到现在。定安特意带了一屉静竹做的芙蓉饼,熙宁见之笑起来:“难为你有心。”
未免蹭花妆,芙蓉饼皆是切做小份。熙宁同定安分吃完一份,邵皇后那边终于腾出空,定安过去请安,留下熙宁一人。
定安走后,熙宁仍是端坐于妆镜前,愈加百无聊赖。自幼跟在她身边的大宫女碧春进来,打发了殿中旁人退下,方是俯在她耳侧说了一句。熙宁本是懒洋洋地半阖着眼,听她说完,她倏地抬眼,问道:“他来了?”
碧春迟疑片刻,方道:“林公子等在后面平日的那处……殿下可要过去?”
熙宁不假思索点了点头,碧春意欲劝阻,但想了想还是住了口。熙宁让她支开阖宫的宫人,绕过垂花门,靠近竹林子的一座暖亭,遥遥望着她心心念念那人站在亭中。熙宁不觉是慢了慢,停住了脚步。
“殿下?”碧春小声问道。
熙宁摇了摇头,调整好神色,方才走过去。
林璟原是背对着她,听到声音他回头,见她凤冠霞帔,姿容艳丽,目光中不觉流露出几分欣赏来。他拱手道:“许久不见,殿下可还安好?”
他们是真真正正有多日不曾见过了。
熙宁神色淡淡的:“有什么好不好的,嫁人不过是母后与阿兄的意愿罢了。”
林璟静默不语,并不接她话茬。
“你呢?近来如何?”熙宁漫不经心问道。
“从前如何,现在亦是如何,无甚不同。”他的语气照旧平静,从中听不出任何端倪。
熙宁不再言语,敛起裙摆,就着在亭中坐下,自顾自斟了一盏茶。
林璟略一挑眉,问道:“殿下要见我,就为了问这一句?”
“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我想见谁又有何不可。”熙宁所答非问。
林璟陪着她坐下。朝霞映满天际,金辉挥洒在四周,均染上一层金光。恍惚间熙宁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林璟,他虽是林祁兄长,却与林祁的待遇天差地别。静妃向来不喜欢林璟这个留着外人血脉的侄儿,平素能不见就不见,只在佳节盛宴时得以进宫朝拜。熙宁头次见他就是在除夕宴,他跟在林祁身后,还不如现在这样待人处事游刃有余,冷漠中带着几分羞怯,像一块坚硬不化的石头,浑身都是锋利的棱角。熙宁一眼就认出他,心想,哦,原来他就是林祁那个不受宠爱的兄长。
林璟同熙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闲适得就好像今日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熙宁心知已成定局,且她素来气性高,哪怕心里惊涛骇浪,表面上却是平波无澜。
倒是林璟不知想到什么,忽的半阖着眼朝她看去,熙宁被他看得一头雾水:“怎么了?”
林璟盯着她的耳垂不语,熙宁伸手去摸,除了一对红珊瑚宝石耳坠之外别无他物,她心生疑窦,不明所以。
林璟这时道:“别动。”
他倏地抬起手,熙宁吓了一跳,还不及躲,伸向她耳边的手收了回来。他在她面前摊开,掌心之中是一块成色极好的白玉玉佩,雕着繁复的花鸟纹路。
熙宁微微一怔。
林璟也不逗她了,笑道:“与殿下这般坐在一起谈天说地,许是最后一遭了。往年间还多谢殿下的照顾,这副玉佩是我寻了好久才寻得的,就当做同殿下的贺礼罢。”
熙宁盯着他手中的玉佩,略微一晃神,眼眶已稍稍有些湿润,为了不被对方看出,她偏开头,淡淡道:“多少年了,还总玩这些把戏。”
以前交好,林璟着实爱都逗她玩,熙宁为此发了不少脾气。如今想一想,一时倒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林璟不以为意,只将玉佩放在玉台上。熙宁垂眸瞥了一眼,林璟不语,静等着她接过。他待她总是这样,若即若离,算不上差,也没有多好。熙宁曾一度以为他或许也有意——不过也只是或许罢了。
熙宁沉默着取走玉佩,尽量克制着说了句:“有劳了。”
林璟
笑了笑:“何足挂齿。”
熙宁把玩着那玉佩,心思沉寂。
“时候不早,殿下出来一趟也不容易,再迟,恐怕又要生故,还是早些回去为好。”林璟起身,话中是为她考量的意思。
熙宁却闻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