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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喃喃说了句:“终于要过去了。”
林璟没听清,瞥她一眼:“什么?”
“开了春,一切都会有个定数罢。”定安仍是自言自语,说着,她想到什么,看向林璟,“十三姐姐就要出嫁了。”
林璟哦了声,看起来并不怎么在意。
定安不免替熙宁惋惜。心心念念她的人她弃之如敝履,她心心念念的人却是冷心冷情。定安问了一个从前一早就很想问的问题:“十三姐姐接近林祁是你授意的吗?”
林璟不语,定安也没打算得到他的回答。她正打算借此别过,林璟忽然笑起,他看了看定安,
说道:“帝姬问这些莫不是在故意试探我?难不成殿下已对我芳心暗许?”
定安闻言是一脸的嫌弃:“你怕是多想了。”
林璟不以为意,他想见什么,悠悠道:“说来殿下同我结缘,皆起因大昭寺中你落下的帕子,可惜那帕子不小心被我弄丢了,若早知有这一日,我定然得好好留着才是。”
定安冷哼一声。他哪里知道那帕子是被九砚顺手牵羊带了回来,早已是完璧归赵。
“那不如帝姬再许我一样东西吧。”语毕林璟略一挑眉,目光顺着下移,不等定安反应,伸手扯取了她腰间配着的香包。
定安反应过来,一时羞愤交加:“你!”
林璟笑吟吟:“登徒子。这句话我替着帝姬先说了罢。”
定安戒备地退后一步,气咻咻瞪着他,还不及她开口,林璟先笑道:“毕竟做的是掉脑袋的事,帝姬防着我,我也不能一点都不防着帝姬。”
他这理由用得好,哪怕是定安也哑口无言,争辩不得。林璟着实喜欢逗着她,见她如此,他方是心满意足,走时还煞有其事说了句:“回去的路我记得,不劳帝姬再相送。”
定安:“……”
直目送着林璟走远了,定安仍是意难平。她闷闷不乐地往回去,还没几步,有人即挡在她面前。定安愣了愣,知道是谁,顿时心虚起来。她下意识调头就走,然而没多远,就被身后那人提着领子带回来。
定安尴尬万分,有种做错了事被先生当场抓包的感觉——哪怕现在名义上他已不是她的先生。
“国,国师大人。”定安硬着头皮喊了他一声。
谢司白看着她,面无表情:“该说的都说完了?”
定安点点头,心下局促不安,不过面上尽量装得冷静:“已经交代完了。”
谢司白略一颔首,盯着她:“你见了我跑什么?”
“我……哪有跑。”定安越说声音越小。
谢司白打量她一眼,收回视线,提的是另外的话:“颖嫔当年的卷宗都整理出来了,你若想看,随时来青云轩。”
定安点点头应下,谢司白又看她一眼,停了停,仍是道:“林璟到底不是个普通人,你还是少见他为妙。”
定安微怔,还没想明白他言下之
意,谢司白先已是离去。
琐事暂定,徐湘交给王颜渊照看着,含章殿的戒备又向来森严,定安不担心她再受什么陷害,全副心神都放在昔年颖嫔一案上。谢司白倒是一反常态,不再是忙得不见人影,反而时常留在青云轩,定安不得不与他朝夕相对。留给她的时间不算多,永平帝沿途接到宫中消息,命人快马加鞭返回京中,将有两三日便要抵达,定安却是一点头绪都理不出。
林家旁的不论,做事却是干净利落,绝不留后患。当年替颖嫔诊脉的刘院判去的蹊跷,他死后他的家人一夕之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牵连甚广,甚至连九族之内的亲眷都找不出一个。至于做了替死鬼的那位才人娘娘更是被抹去得一干二净,宫中但凡同她有过联系的人全部销声匿迹,不知所踪,现在宫中当差的,不说知道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只怕连当年颖嫔的事都不甚清楚。
眼前阻碍重重,哪怕有林璟和谢司白借势帮着她,定安仍旧举步维艰,偏生她又堵着一口气,不想被谢司白小看了去,遇到问题只自己闷头想,打死都不肯主动求他帮忙。
定安整日待在青云轩,就差搬过来住下。永平帝回京的前一晚,定安一直是忙到掌灯时分,她几乎一天一夜没合过眼,这时终于撑不住趴在案几上睡去。谢司白原本忙着处理自己的事,久久不再听到翻动书页的声响,他回头,方是看到沉沉睡着的定安。
定安睡着与醒着完完全全是两个人,至少不会张牙舞爪总与他处处作对。谢司白瞥了眼她伏案时刚巧翻到的那一页。其实定安的心思谢司白再了解不过,她是执意要自己解决,自尊心作祟,不愿让他出手,因而她不提,他也就不问,以为她穷途末路了总还是要找他,没想到定安就是不肯服软硬生生扛着,一直扛到现在。
谢司白伸手抽过她旁边的一叠卷宗。当年颖嫔一案虽是谢司白经手,但与定安不同,他与颖嫔素不相识,这案子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在宫内安插自己人手的好机会,过了便过了,从未放在心上,这么些年过去,其中细节究竟基本上早已忘得七七八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