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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召她到乾清宫觐见。永平帝见她大好,细细询问了她诸多事项,定安一一答过。又问起行宫之事,定安答说得蒙国师照顾云云,场面是做周全的。永平帝不疑有他,悉数信了。
说毕这些,永平帝提起南下一事,道:“年后朕要南下大巡,昭明说你长日闷在宫中,郁郁不结,提议引你一道去。你自小失了母妃,皇后料理着后宫,也顾全不到你。我同你皇祖母讲,她老人家也赞同此议。这两年你但凡出宫,左不过都陪着皇祖母去寺里进香,不比你其余几个姐姐还能去外家省亲。此次南巡,路上虽苦,能外出看看也好。你意下如何?”
先生这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执意要将她支开吗?
定安心里烦闷,面上不动声色,只笑道:“但凭父皇做主。”
永平帝对定安的乖巧懂事很满意,点了点头。这事算是定下来。
定安出了正殿,没走几步,恰好遇着一人。丹樨之上,那人白衣胜雪,迎风而立,飘飘然不食人间烟火,仿似天人。他见定安,略一颔首,声音清冷:“十六殿下。”
定安正是心气不顺,见到了罪魁祸首,可不要找机会发难。她微抬了下颌,笑道:“倒是巧了,国师大人难不成今日才回宫?”
谢司白风轻云淡应了一声。
定安笑了笑,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行宫之时,多谢国师大人悉心照料,如若不然,本宫指不定就要‘客死他乡’了。”
谢司白却是神色平静,仿佛一点都没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他淡淡
道:“帝姬谬赞,臣愧不敢当。”
定安:“……”
她确实不是谢司白对手。
定安撇开眼,冷冷道:“南巡一事,可是国师提议?”
谢司白并不否认:“帝姬城中夜游时曾说,‘长日待在这一处难免发闷’。臣记性好,听闻有这样一个机会,就代为争取了。也不劳殿下谢臣,能为殿下解忧,也是微臣造化。”
他几乎是原话照办,拿她自己的话来堵她。定安气恼,谢司白却是不为所动。
良久定安冷哼一声:“行宫既然都出得去,南巡未必能行得成。国师决心要将我撇出来,那就各凭本事罢。”
第66章 、66
南巡的旨意很快传达下来。这些年南边一直不太平, 不是天灾就是人祸, 南下一事自年前就议起,如今有了定论。不过皇十六女跟着同去这事成了奇闻。往年间也不是没有先例, 大凡能跟去的都极为得宠。以往朝中只知熙宁清嘉, 这次这位十六帝姬倒是平白冒出了头。
定安不以为然,哪里算得上什么宠爱, 是她先生苦肉计使得好罢了。反是清嘉得知了这事,好一通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却又被定安三言两语堵得哑口无言。
南巡再怎么说也是年后的事, 宫中却已是早早准备起来。定安心里拿定主意,等来年一开春就摔一跤,伤筋动骨一百天, 要等她好了再去南巡只怕都该结束了,事在人为, 饶是谢司白也不好说什么。
自那日后定安再没同谢司白碰过面, 听闻青云轩忙得很, 谢司白有几日不曾入宫。倒是林璟时不时来宫中问安, 会借机见一见定安, 次数多了,静竹察觉出不对劲, 问道:“殿下好端端, 怎么与林家那位大公子走得这样近了?”
定安用剪子修着盆栽斜逸出的枝条,漫不经心:“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既然肯帮着我做事,我又何必要拒人千里之外。”
静竹闻言眼皮子跳了跳, 直觉不大好:“殿下……想要做何事?”
定安停下动作,静静望着那盆栽:“我没先生那么大能耐,做不成什么大事,小打小闹罢了。”
她越是这么说,静竹越是心下惴惴。
定安道:“姑姑可还记得昔日颖嫔娘娘一案?”
静竹一顿,随即恍悟:“殿下这是要……翻案?”
定安点头,将剪子随手撂下:“没错,我就是要翻案。”
要使计为难静妃不难,难的是要她再也爬不起来。静妃在后宫这么些年,手上大小沾着的人命不少,永平帝最介意的不过两件,一是陈妃,二是颖嫔。头一件他自己也置身其中,且多是牵扯到前朝机要,断然不可能翻出来重审。后一件定安至今还记得永平帝当时的震怒,连坤宁宫娘娘都不问青红皂白发落一通,最后却是碍着林家当年的盛况不了了之。现今林家恩宠不在,这事在永平帝心头郁结已久,再拿
出来,新仇旧恨的,可不借势发挥,要将林家整个置于死地。
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环。
静竹听罢怔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定安看了看她,语气缓和下来,接着道:“还有一宗事,我是一早就想好了的。姑姑既然先提起,那我就一道说了罢。此次父皇南下,我记着姑姑的家乡就是在南边?不如我替姑姑和皇后求个恩典,早几年放出宫。我虽不一定跟着同去,但可以打点下面的人,沿途捎你一程子。”
静竹一愣,连忙道:“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