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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糊的,糖放多了的,把盐巴当糖使的。定安捧了一屉去见谢司白,不唤他先生,只笑吟吟道:“国师尝尝,我亲手做的。”
她对他是许久不曾这样和颜悦色,谢司白稍有点受宠若惊,他看她一眼,垂眸盯着她取出的掐丝青玉碟,上面放着的点心模样不成模样,形状不成形状的,一看就没什么食欲。秋韵
正好在书房替着谢司白处理公务,探头看了看,定安同他道:“秋韵哥哥也来尝一尝罢。”
秋韵被无辜波及,但看着定安一脸的期待,推诿的话说不出口。他看向谢司白,谢司白也是盯着那团焦黑的东西,陷入沉默。
定安道:“你们别看这东西长得不好,吃起来是两样呢。国师莫不是怕我下毒害你?怎么能呢,若害死了你,只怕我连行宫的门都出不去了。”
她越说越可疑。秋韵迟迟下不去手,他端量着自家公子,谢司白静默片刻,伸手取了一块,秋韵也只好跟着效仿。
才刚吃进去一口,秋韵就差点吐出来。什么玩意儿。齁甜齁甜,腻得直冲人天灵盖。秋韵苦着脸看向谢司白,但见后者不动声色,一口一口吃着,面上一如既往不曾有任何波动。
所以说,到底是公子呢。忍耐的功夫同他们这些凡人不可同日而语。
定安见谢司白风轻云淡的,稍稍有点失望。她打起精神来看秋韵,见他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笑眯眯问道:“我的点心,不合秋韵哥哥的胃口吗?”
秋韵被她盯着,后脊一寒。定安话音一落,谢司白也是看过来,秋韵直被两个人看得头皮发麻,只好硬往嘴里塞了一口:“怎么会,小殿下的手艺自是好的。”话是这么说,苦水都往肚子里咽。
定安折腾够他们才是提着食盒走了。她一出了门,秋韵就火急火燎找了茶漱口,谢司白也好不到哪去,但总不想他这么外露,只是取过茶盏不紧不慢吃了两口,这姿态风度,不知情的倒以为哪家的公子在吃闲茶,悠哉得很。
等去了嘴里甜腻过头的苦味,秋韵才道:“小殿下这是转性了吗?知道折腾自己没用,就反过头来折腾我们。”
谢司白不以为意:“她是不开心,只能用这样的法子消遣,由着她去罢。”
话说得轻巧,秋韵是吃一堑长一智,自打这日过后,见了定安就调头走,生怕再被抓住。反而是他家公子,每次都老老实实被逮着尝点心。秋韵原本还可怜他,直到有一次定安都因着他这么配合不好意思起来,难得良心发现,喃喃说了句:“这么难吃国师倒真的能吃下去。”谢司白却是面不改色道:“
殿下的手艺不差,不必妄自菲薄,只臣一人用未免可惜,倒不如恩泽并济,也让其他人尝尝。”
秋韵:“……”
不过抛开这种无关紧要的小节(……),谢司白和定安两人的相处较于之前和睦许多,时不时还能一起坐着吃吃茶赏赏月。他们都默契地不再提有关朝堂后宫和林家的事,仿佛不提就不存在。日子骤然平静,秋韵反倒有些不习惯,私下他问:“小殿下难不成真的死了心?若她决意不搅这趟浑水,公子也没必要再困着她了。”
谢司白不语。静默片刻他敛眸道:“再等等看。”
很快京中迎来了今年第一场雪,宫中有人私下里托人运了物资来,去盘问,原是长乐宫的那位婕妤娘娘,不过现今已是晋位至嫔,赐了封号乐。徐湘不知道定安与谢司白的关系,只想着她孤身在外,又身染风寒,害怕外头的人不当紧,处处怠慢她,所以悄悄托着人送了银碳檀香被褥冬衣一应之物,足见用心。
与物资一道来的还有一封信笺,是徐湘所写,所言无非宫中的一些情况和对她的慰问,又云很想念她之类的话,希望她早些将身子养好回宫,末了又写邵太后本就在病中不得好,因着迟迟不见她更添忧思。定安看得又是欣慰又是难过,她提笔当即要回复,谢司白却先是按住她的手,漫不经心道:“能写什么不能写什么,帝姬心里应当有数。”
定安撇撇嘴,冷哼道:“国师不用提醒,我若是写了什么不能写的,还不是会被你扣下不发。”
谢司白微皱了下眉,旋即移开眼。等着定安写好要交给谢司白替自己暗地里送去长乐宫,谢司白当着她的面看过,确认无误,才是折起来。定安突然想到什么,道:“我昨日才新做了栗子糕,阿湘最喜欢栗子不过,你若要托人进宫,不如帮我顺便捎一些过去吧。”
谢司白是个心思缜密的人,闻言蹙眉,可见是不赞同。定安清楚他所想,笑道:“国师不必在这当头疑心我,我自也不知她会在今天来信,即便要在点心里动手脚也没那个功夫不是?”
说罢她让人取来一屉红木五彩点螺花鸟瑞兽食盒,清点好了数量要交给谢司白。谢司白打量着她
的神色,没有收下。定安略一挑眉,道:“国师若不信,可以一个一个掰开了细细查看,就是这掰开的点心送过去不齐整,也不知道阿湘会不会再吃。”
谢司白看了她良久,接过那食盒:“没有什么信不信的。既然帝姬要我信你,那我便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