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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在含章殿还没觉着什么,如今见到了邵太后,才也是鼻子一酸,眼眶微红起来。
    命妇将她交由到邵太后身边。
    “好孩子。”邵太后满意地打量着她,声音轻飘着,可见身子虚得很,“你到了这一日,我也不算白白养了你这一场。日后的路还长,你自己且慢慢来。”
    定安红着眼点了点头。风扬起,吹满她衣襟。定安往丹樨下望了一眼,不由想起谢司白授任国师那一日。可是她最重要的日子,最重要的那个人却不在身边。
    定安款款行过一礼,从仪官手中接过醴器,向着四方进酒,其后依次则是邵太后,永平帝,皇后同四妃。礼乐奏,宫人引着定安去往内殿,邵皇后亲自替她梳起发髻,由着几位世家里挑出来的宗妇为她戴上冠钗,才扶着她往正殿去。
    四周宫人唱起祝词,定安走在其中,备受瞩目,恍然间像是坠入一个不熟悉的梦境中。她一步步进入正殿,宗妇替她除去冠钗,才又走到邵太后身边。她跪下行礼,邵太后取过九翚四凤冠,仔细地替她戴上好了,珠翠盈光,并着大珠花小珠花,衬得她明眸皓齿,髻鬟生彩。
    邵太后拍了拍定安的手,将她扶起来。
    宫人再进酒,定安饮毕,方是礼成。
    作者有话要说:笄礼我只查到了宋史有明确记录,不过很复杂,精简了下化用在这里,改动不少,切勿较真。
    第52章 、52
    “先生还没消息吗?”
    大礼毕, 观礼的命妇妃嫔陆续散了, 定安乘着轿撵回到了含章殿,由着静竹在镜前替她摘下沉重繁丽冠冕后, 才是问了这样一句。
    静竹将九翚四凤冠小心翼翼地收好了, 回道:“小公子还没有回来,许是有事耽搁住了罢。”
    定安不说话了。她转头望向檐下挂着的那串玉钲铎。正是黄昏, 天际血染一样的红色,艳丽无边。那光衬在钲铎上,经由玉质光泽一转, 映满了血光。
    定安没由来地心悸了一下。静竹见她脸色发白,关切道:“殿下怎么了?难不成是先前在坤宁宫凉着了?”
    “无碍。”定安仍是盯着铁马,心神定下来, 渐渐归于平静,“我也不知怎么了, 可能今日站得太久了吧, 现下已是无事了。”
    静竹紧张她:“当真?”
    “自是当真。”定安收回了视线。
    将用晚上前, 外头狂风大作, 暮色压到了最边角, 留有几分火烧余光在,可想而知明日绝不会是个晴天。
    定安坐在檐下看日落。静竹拿着披风出来寻她:“殿下怎么跑这边来了, 变了天, 也不知道加件衣服。”说着将披风给她穿上。
    定安仰着头,只看得最后的一丝光没了,才问:“先生……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有。”
    定安眼中的光也一并隐去了。她站起身, 随着静竹没走两步,许是风太大,檐下的玉钲铎毫无征兆被刮得摔在地上,哗啦一声,转眼四分五裂。
    定安与静竹都朝着看去。定安一怔,忙是过去。她捧着碎片,一时回不过神来,怔怔的:“怎么就碎了呢?”
    静竹看着很是于心不忍,劝慰道:“这玉做的东西本来就是易碎的,殿下不也曾说过,为着就是听个声响,既然听过了,碎了就碎了,大不了赶明儿再让人买一副进来。”
    定安摇了摇头,手一用力,攥紧了那碎片:“只有一副,碎了就碎了,再没有第二个。”
    “好好好,没有就没有。”静竹哄着她,“殿下别拿这些玩意儿了,免得扎到手。”
    定安却不肯听,她弯下腰,一样一样地拾起来,静竹生怕她弄伤自己,眼皮子跳了跳,赶忙
    让人去拿了盒子来,好给她放在里面,不必总是用手兜着。
    定安将碎片一一收拾起来,她盯着盒中再也拼不起的玉片,这才惊觉自己做的无用功。碎片怎么能拼凑到一起呢?怪不得她总是徒劳无获。
    静竹见定安又不说话了,小心翼翼道:“殿下?”
    定安又是那句:“好好的,怎么就碎了?”但语气听着与方才已是不大一样。
    静竹更加不敢劝导,以为她怎么了,一时心急如焚。
    “罢了。”定安索然无味。她将那锦盒丢开手,站起身来,“我们回去吧。”
    静竹一怔:“这盒子……”
    “找个地方葬了吧。”定安垂下眼,“姑姑说得对,本来是听声的东西,既然听不了了,可不就要撒开手。”
    “殿下……”
    定安这一次却没再回头。
    *
    马车行在官道上,夜色苍茫,将近了右安门,墙沿打着灯,亮亮堂堂,远远就照得见城墙的轮廓。
    “师兄,马上就进京了。”谢九砚说这话时是难得地忐忑。谢司白半条手臂染着血,尽管做了应急措施,还是不见多少。
    谢司白嗯了声,相比于旁人的紧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