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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她很清楚先生待她实质上与待秋韵春日他们并无不同,他是看着她从懵懵懂懂的小姑娘一路到现在,在他心里,她或许至始至终都还是小孩子的模样,不用避讳也无须避讳。可是人总有长大的一天,起了异心实属变数。这道理她懂,谢司白不懂。
定安将这心思压下,若无其事笑道:“我再有两月也该及笄,要嫁人的年纪,先生该同我避嫌才是,又不是小时候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谢司白微蹙下眉,心里莫名有些不大舒服。他收回手,神色稀松平常,淡漠道:“那你要如何?”
定安撇撇嘴,说不上来了。
谢司白不惯着她,直接抓住了她的脚踝。定安伤的不轻,疼得嘶了声,方是要挣扎:“先生使诈。”
“别动。”谢司白失了往日的耐性,也不知是何缘故就心浮气躁的。不过他面上倒不显,只是手上加重几分力道,防着她又要抽回去。
定安疼得快要哭出来。谢司白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果决得很,他稍撩起些衣裙,但见定安小腿也是一片黑青,想来当时摔得有多重。
谢司白用手碰了碰:“疼不疼?”
“……疼。”
“疼还不上药,等回宫再处理就废了。”谢司白面无表情说着,“你以后还想不想走路?”
定安吓得怔住,信以为真:“有这样严重?”
谢司白不过是故意
哄她,听她这样问,微垂下眼,好整以暇:“我骗你做什么。”
定安不敢动了,乖乖依着他检查伤势。这时秋韵带着伤药也跟进来,帮着磨好了放在研钵里,就先是告退。
谢司白替着定安上药,定安疼得皱起眉头。谢司白原是想让她好好疼一疼长个教训,临了到底还是心软起来,不觉放缓了力道。他慢悠悠扫她一眼:“长了教训没?还想再往这种地方跑。”
定安被他教训得说不出话来,气恼半晌,只道:“先生还说我,你自己不也在这儿吗?”
谢司白懒得理她,只专心敷药。
周遭一时沉静下来,只听得外头莺莺燕燕的欢声笑语。定安心里哀哀的,有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她的事谢司白自来一清二楚,可是谢司白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于她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她从来不知道先生在外头是怎样的一个人,又是同怎样的人打交道。
定安望着谢司白,心思转了几转,才故作漫不经心:“先生转眼也该二十二了,可曾有……娶妻的打算?”
谢司白手法熟练地替她包扎好,方才放下她裙摆:“你问这个做什么?”
定安心不在焉:“闲来无事随便问问。”
“你僭越了。”谢司白声音淡漠,“这话不该你来问我。”
定安一怔,心下微黯,也不再说什么。
等简单处理过脚伤,谢司白准备抱她下去,定安先道:“先生同我讲僭越,怎么不同自己要讲分寸?不必抱着我,我自己能走。”
谢司白看出她在生闷气,不以为意,只从善如流道:“秋韵刚才雇了乘轿子,他会送你回你皇姐那里。”
谢司白准备得齐全,这自来是他处事作风,不知怎地定安心里就是积着股恶气,上不去下不来的,如鲠在喉。谢司白要扶她,定安却抽回手:“既如此那就不劳先生了。”
谢司白皱了皱眉。定安在他面前是很少会这样闹脾气的。
定安不待他多言,扶着床榻起了身,自顾自地就往外去了,头也不回。
秋韵也稍感纳闷,小声问道:“公子可是惹到小殿下了?”
谢司白敛起目光,波澜不惊的,看不出任何端倪。
“你跟着去吧,好生将她送走,勿要再耽搁。”他道。
第41章 、41
送走定安, 谢司白将后事一一打点妥当, 才动身往隔壁的画舫去。这一艘画舫与旁的不同,总量更大, 造有三层楼阁, 雕梁画栋,灯火辉煌。船舫下守着林家的亲兵, 整个青鸾居被大包大揽,闲杂人等一律勿入。林咸作风一如既往肆意张扬,完全不知收敛。
谢司白心里冷笑, 觉着有点讽刺。他近前,还不及亲兵拦下盘问,一早侯在船头的青衣男子忙是下来, 恭恭敬敬行了礼,待他是极为客气。
这青衣男子是林家门下清客徐天书。他对着谢司白姿态放得很低, 丝毫不敢冒犯僭越:“林大人早在楼上等着公子, 公子请吧。”
谢司白淡淡嗯了一声, 喜怒不形于色, 徐天书暗下打量着他, 却是一点要领都不得,心下难免惴惴起来。他也算是林家半个谋士, 虽顶不上林咸近身边的几个, 却也替他筹谋过不少大事,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可偏偏对着谢司白很事没底,只觉他捉摸不透, 亦是拆解不出。
林咸在三楼正中一间。离得老远,已是听到寻欢作乐的莺歌燕语。林咸同他那位白手起家的阿爹不同,谋略有,胆识具,却有一样再显眼不过的弱点在。林咸好美色,骄奢淫逸,他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