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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驻足的资本。她抚着自己的面容,语气薄凉得紧:“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她得宠,我自然该感到欣慰。”
    话是这么说,可有哪一个女子是心甘情愿替着自己的夫君张罗这些事,何况还是真心爱慕过的。
    静妃伸手替自己摘下一顶华胜,意兴阑珊:“这么多年了,虽然没再出一个颖嫔,陛下真心所爱的还是那一类人,或是容貌,或是性情,从来没有不同。”
    素心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不敢多言。
    静妃抬眸看着镜中的自己,容颜不在,光阴易老,脂粉上得越来越多,却也越来越难遮掩面上的倦容。她望着这样一个自己,忽的笑出声:“你觉得若是陈妃还在,也如本宫一般的样子,皇上还会不会这么执着于她?”
    素心不说话,只是专注地替她篦着发。隔了片刻,静妃稍敛起心思,接过旁边小宫女端来的红参茶。她随口问了句:“外头有递信儿进来?”
    小宫女答道:“将军大人托人备了礼进来,说是犒劳娘娘的。”
    静妃冷哼一声,话中透着嫌恶:“我要这些东西做什么,横竖又不是没有。他若是能安生几日不至于再出什么岔子就是烧高香了。”
    素
    心道:“大人也是一番好意。”
    “什么好意,若真是好意,旁人家都是想着替自己妹妹挣诰命,怎么偏他还得由着我来处理这些不干不净的后事。”静妃语带嘲讽,说着微微一顿,话间陡然沉重下来,“若是父亲还在就好了,阿兄他这样没轻没重的如何能成事。”
    素心不好劝慰,索性不言。
    “动什么不好,他喜欢那些僮儿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低调些也不妨大碍。偏偏是要掺和进去,现下又动了笔款子来周转。”提起这些静妃就不住地头疼,“满朝上下都盯着他看呢,又不比父亲在时,他也是骄横惯了不知收敛。”
    一说落起自个儿的兄长林咸,静妃就停不下来。她呷了口茶,略止了声:“我唯一还觉着欣慰的只有林祁那孩子罢了。”
    素心接话:“真是呢。小少爷是个正经人,又得娘娘栽培,前途大好是指日可待。”
    “他与他父兄不一样,是个知事明理的。”静妃道,不免叹了声,“若是阿兄安分些,等祁儿长大能担住事,我林家或还有的指望。”
    *
    因着宸婕妤恩宠盛及,永平帝鲜少踏足其他宫,几个曾得宠的庭前皆是门可罗雀。徐才人也不例外,不过她本不是个多想承宠,不仅不在意,还乐得自在。相比之下,永平帝倒也还算体恤她,虽不常来,仍是时不时差人送些体己。
    正午时分日头高上。屋子里亮亮堂堂,徐才人坐在杌子上做着针黹活,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她放下手中的活计,抬头见是定安,遂笑起来,心下生起欢喜:“这大热天你怎么来了?也不早点派个人来说,我好让含烟给你去小厨房凉一碗甜枣羹。”
    “不必,我不爱吃那些。”定安不与她客气,她也是今日刚好有事路过长乐宫,顺带着进来歇歇脚。这些时日永平帝几乎没怎么出过景阳宫,整日在园里同宸婕妤听戏玩乐,阖宫上下怨声载道,尤其是没个依仗的低位宫嫔,巴巴盼着能得召见,各个心急如焚望眼欲穿。徐才人倒好,不仅是一点也不着急,反而颇有闲情逸致。
    徐才人让了座给她,定安顺手拿起旁边的绷子,她刚才见她绣得那么认真,只以为是个厉害的,却不想上面针脚
    歪歪斜斜,还比不得定安这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绣得好。
    定安笑道:“怎么做起这些来?”
    徐才人伸来个懒腰,晒着太阳,好不惬意:“闲着也是无事,我想替肚子里这一个做几样玩意儿,虽不精巧,好歹算个心意。”
    她不说,定安都快忘了她还怀有身孕。定安瞧了她一样,她有孕还不足三月,仍未显怀,身姿轻盈,与从前相比没什么太大不同。
    定安笑着收回目光,说起另一番事:“你倒是心大。父皇这几日都不曾来过长乐宫,你也不怕失了同他的情分。”
    “我是看得开,什么宠不宠的,得了又如何?还不是被人算计来算计去。”徐才人不以为意。
    定安越发觉得她有趣,不似常人。她道:“皇后娘娘不曾说过你?”
    徐才人哂笑:“倒也说过。不过我自己不打紧,她也没办法。”
    好不容易得了趁手的棋子,偏偏是个胸无大志的,一点都不争不抢。邵皇后或许也纳闷这世上怎么还有这样的人。
    定安不觉失笑。她打量周遭一眼,殿中陈设算不上奢丽,但胜在新巧精致,是徐才人会有的风格。
    也没什么要紧事,定安略略坐了会儿就先走了。徐才人依依不舍,直是把她送到月洞门外,惹得定安笑她:“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是要去哪里,值得娘娘这样相送。”
    徐才人不好意思地绞着手中帕子:“你难得来一趟罢了。”
    定安从偏道回了含章殿。谢司白不在,宫里也相安无事,她得空的时日多。下午习过字,静竹端着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