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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方道:“殿下随我去一趟吧。”
定安喜上眉梢:“先生回来了?”
谢司白这一次去颍州不比前一遭,走时是派人来递了信的,免得定安心里七上八下,总是忐忑不安。
静竹比了个嘘声动作,才点点头。定安如今一日比一日得宠,含章殿的境遇也不同从前。静竹心细,怕被什么人盯上,因而事事谨慎,求个心安。
“殿下小声些,随我换了衣服,我们从后门出。”
定安也知静竹心思,忙是住了嘴,
只是眼里泛着光,欣喜异常。
静竹派了两个心腹守在门口,叮嘱她们些许,同旁人只说帝姬在书房用功,不便打扰。
定安换过衣裳就跟着静竹从后门去了。她照旧在青云轩见到谢司白,谢司白脸上没有前几次的疲倦,定安虽不明就里,却也猜到他手上忙着的事告一段落,很是为他开心。
谢司白看她一眼,似笑非笑:“花朝节玩得可好?”
定安摇了摇头,坦言道:“我不喜欢。”
“为何?”
“人多。”定安回答,“不清净。”
她这话说得活像七老八十,不该她这个年纪有的。
谢司白果然被她逗笑,他轻轻拍了下定安的头:“你还记得你来见我的第一晚说过些什么?”
定安眨眨眼,不清楚他问的哪一句。
“你要真想从我这儿学走那些东西,这般可不行。”谢司白隐了笑,望向她。
定安以为他在责怪自己,垂下头,糯糯道:“人一多,我总是处不来。”
“有何处不来?”谢司白道,“如今有太后给你撑腰,不比从前。”
定安咬了下唇,愈发低着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是习惯了,深宫之中从不缺的就是人,她跟在陈妃身边,习惯了不起眼,习惯了独自一人躲在暗处,如今要被推到台上,手不是自己的手,脚不成自己的脚,一折戏唱不到半,下不来台。
谢司白没有再逼着她,而是转了话题:“这几日有什么事发生吗?”
定安简单将一些重要的事告给谢司白,讲到花朝节在芳园遇到的那个少年时,她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说了。
谢司白听着定安的描述,笑起来:“你不知他是谁?”
定安点头。
“你是在含章殿里神隐惯了,外头的事才一概不知。”谢司白道,“你可知道静妃有个亲侄子?林家小世子,若我没记错,今年才十四,常跟着九皇子进宫小住。”
定安怔怔地听他说着这些,迷迷糊糊的,完全不清楚。
“没猜错的话,你遇着的人应当就是他。”
定安很是佩服谢司白:“先生知道得真多。”
她是出自真心,谢司白却是笑道:“是你与世隔绝得太久罢了。”
这样一个人物,便是涣衣局
的小宫女也人尽皆知,只有她这么一个整日躲在含章殿用功的才是闻所未闻。
“孙子谋攻篇有一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要想在宫里立住脚跟,了解清楚才是。”谢司白抬眼,眸中清寂,看不出什么。
定安似懂非懂,不觉生出些黯然来。她比不上先生,入不了先生的眼,像她这样不中用的,若不是得了她母妃的造化,八竿子也挨不着青云轩的边。
定安是把自己比到了地底下,耸拉着脑袋,说起话瓮声瓮气。
她的小心思谢司白如何看不出。谢司白望向她:“倒不必妄自菲薄,你若真是个无能的,我也不会做你师父。”
定安先是愣了愣,转瞬才明白过来他是在夸她,眉梢眼角止不住雀跃起来,连带着眸子也亮晶晶的。谢司白看着稀奇,他不过随口一句,对她却是千重万重。
定安又说起了花朝宴上的事。听罢谢司白反问她:“你如何看?”
定安抿了抿唇,黑漆漆的眸中一片的清明。她糯声道:“皇祖母在一日定是要保我一日。”话里还藏着隐去的半截是,可若是有天她去了,剩下她一人又该如何自处。
这些道理定安一早就懂。但她从不怨恨,便是这样说着,语气中也没有丝毫的不忿。她是太过通透了点,年纪小小被摆在这个位置上。
谢司白心头一动,不动声色问她:“你恨那位皇祖母吗?”
定安摇了摇头,回答得果断:“是有点委屈,但是我不恨她。”
谢司白扬了下眉毛,饶有意味:“为何不恨?”
“皇祖母虽是利用我,但也真待我好过。一码归一码,没道理分不开。”
谢司白笑了:“这话谁教给你的?”
“母妃对我说的。”
提起陈妃,定安还是免不了心生黯然。她在静竹她们面前还想着掩一掩,到了这里,反而不藏了。
谢司白看着她,眼中不起波澜:“陈妃娘娘将你教养得很好。”
定安眨了眨眼。这算是夸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