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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笔法稚嫩,屡有错字,不过倒是一笔一划挺认真。要说来,符合年岁的只能是宫里哪位皇子帝姬,可我寻思不大可能。若如不然,哪个小太监小宫女也说不准,但也少见这样诚心的,因而才百思不得其解。”
“这倒是怪了。”太后放下茶盅,“你怎么也不曾去查一查?”
静觉苦笑:“这不是查不着吗?”
“那手抄本可还在?”
“自然在的。”静觉道,“娘娘可有意?”
太后笑了笑:“不过觉得有这样的七窍玲珑心也是个人物,想寻来见一见罢了。”
“那我这就命人取来同娘娘过目。”静觉说罢就叮嘱了身边的常随。大昭寺离寿康宫不远,折返一趟也不费事,顷刻那抄本就被拿了过来。
太后翻着看了看:“写得是诚心诚意,片刻不见怠慢。”
静觉接话:“所以才稀奇。”
太后挥了挥手,让近身旁的习秋将抄本收起来,因笑道:“你倒真是个没用的。这抄本我先收着罢,左不过比你寻人快些。”
“我如何能与娘娘比的。”静觉忙道。
随后静觉又同太后讲了些旁的话打发时日。太后久坐已是困顿,眉目间不知不觉多了几分倦意。静觉向来擅长察言观色,见状也不多声响,借口他言便先行告辞。
这一桩事暂且搁下了。习秋命人去寻,几日不得信。倒是太后惦记着,时不时过问一句。
习秋道:“娘娘怎么这样在意?”
“有什么在不在意的。”太后反是不以为然,“不过是在这宫中,各样的人都见多了,觉着这一个罕见罢了。”
巧立名目的有,汲汲营营的有,踩低捧高的有,削尖了脑袋往上爬的有。
这样的却还是头一遭。
又几日,习秋方道:“娘娘,人找到了。”
一连几日音信全无,邵太后原本心思淡了,都快忘了这事,听
她一说才想起来。
邵太后放下手里的紫檀佛珠,抬了抬眼皮,饶有意味。
习秋挑了帘子,边扶着邵太后坐起,边道:“说是含章殿的那位小帝姬抄好了让人悄悄放进大殿里的。正好有两个当值的宫女识得她们殿里的人,所以才认了出来。”
含章殿。
邵太后眉头动了动:“陈家的那个?”
立秋答道:“是。前不久方去了的,留下那小帝姬一人在。”
“是个可怜的。”邵太后这话几分真假难辨。她久在后宫立足,什么都见惯了,连带着心肠也硬起来。
历来的争斗不过四个字,成王败寇。陈妃也怨不着旁人。
邵太后摩挲这白玉手柄上雕刻的梅花纹:“那经文……”
习秋接话:“自是抄给那位的。”
这倒让邵太后稍稍为之动容。
“殿里情况还好吧?”邵太后问了句。
习秋踌躇未语,邵太后懒懒觑她一眼:“有什么话不能讲的?”
“娘娘应该也清楚。”习秋道,“不得宠的帝姬,又少了母妃,能好到哪里去。前几日我倒是无意中听小宫女议论了几句,说是含章殿的膳食总被克扣份例,正好常公公来送娘娘的药膳,我多嘴说了他几句,也不知现下是个什么光景。”
邵太后打趣她:“你倒会背着我做好事。”
习秋回道:“我是乘着娘娘的恩荫,自是为娘娘积福。”
“你啊。”邵太后笑着摇摇头,“还有旁的吗?”
“那自然是多了。”习秋正了神色,“前不久在仪门,不知为着什么,清嘉帝姬把那小帝姬教训了一顿。”
说着习秋将听来的话细细讲给邵太后听,那清嘉是如何的声色严厉,如何推了定安,又如何携了人离去。说得绘声绘色的,煞有其事。
听她说完这些,邵太后面色一沉:“教训?上有皇后下有夫子的,何时轮得到她一个帝姬来教训自己皇妹?”
习秋知道这话戳到了邵太后的隐伤,不敢再多言。
当今皇后是邵太后的亲侄女,邵太后本来就因着这层关系素来不喜谋得头筹的静妃,加上先帝在位邵太后尚不是贵妃时,曾被宫中妃嫔谋害得失了位小帝姬,如此这番触了逆鳞,愈加怒不可遏。
习秋劝道
:“娘娘早已不大管宫中的事,何必为了这个生气。早知如此,倒不该把这些事翻出来。”
“我是不大管宫里的事了,才一个个的冒出头来。那清嘉平素在家宴上见她,就知不是个好相与的,谁知如此张扬。熙宁自小也是被宠着长大,怎么不见像她这般轻狂?可见是那静妃教坏了的。”
熙宁乃皇后所出,位居十三,亦是太后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人。
习秋见太后当真动了怒,也不便再劝什么,噤了声,立于一侧。
等渐渐平息些怒气,太后取了案上成窑五彩小盖盅,呷了口,方才道:“你今天抽空去含章殿看看,若是那孩子真是个有造化的,就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