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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鞋面的忍冬花纹,极好做工,蜀绣一带的手艺,上面分别缀着明珠,熠熠生辉。
她懒洋洋道:“我近日忙得很,都没什么功夫翻看。妹妹既然闲着,不如把我的那份也做了如何?”
旁边的静竹心下涩然,很是替定安委屈,但她一介宫人,除了忍着也是无法。
定安却像是早已习惯了,没多大反应,只是道:“这怕是不大好,若是被夫子发现了……”
清嘉把玩着案上的青玉茶盏,不等定安说完,她就先是不耐烦地打断她:“有什么不好的?妹妹与我的字七八分相像,随便糊弄一下,夫子老眼昏花的,怕是也不会知晓。”
定安咬着唇,心中自是不愿,嘴里却说不出一个“不”字。
清嘉见她这样,心满意足。她又在含章殿待了会儿,让定安陪着自己玩叶子牌打发时间。好不容易把她盼走,静竹问身边人:“几时了?”
“酉时三刻。”宫人答。
晚了快半个时辰。
静竹安顿好殿里的事,才引着定安去约定好的地方。天已黯淡,稍稍下着细雪。私下赴约,没敢乘轿子。景轩门地处偏僻,少有人途径,路上没铲开,定安走得很辛苦。最后静竹抱着她行路,才算到了地方。
可惜已无人应约。
定安打量着周遭白茫茫一片:“他们回去了吧。”
静竹也不知道
该如何安慰她,她半俯下身子,正想说什么,有一宫装打扮的内侍不知从何而来,走上前,先向着定安行过礼,才压低了声音问:“可是含章殿的静竹姑姑?”
静竹一愣,应了是。
内侍道:“请姑姑和殿下随奴才这边来。”
定安静竹两个面面相觑,但还是跟着去了。景轩门外停着辆马车,另有一马夫打扮,不似宫中人。内侍作揖,迎着定安先上去。
定安心下不安,攥紧了静竹的手,静竹也是头次遇到这副状况,想打帘子往外看,却被那内侍拦下:“姑姑不可。”
静竹问:“敢问现下是去哪儿?”
“青云轩。”内侍答道,“只不过要绕个道,公子不希望被旁人看见,望姑姑见谅。”
静竹自是不敢不见谅。
七绕八拐,好一会儿还不见停。定安惴惴,强忍着才没开口说要回去。
这当口,马车停了。
先前那内侍从外面接了灯盏,方引着看向定安:“帝姬,请吧。”
*
外头天寒地冻,定安裹着件银白镶白毛羽缎斗篷,静竹怕她冻着,特意取了手炉给她暖着。定安就这样一副打扮跟在提灯引路的内侍身后,亦步亦趋。茫茫冬夜里,夜晚的清辉平添寒意。
虽没人说,定安却晓得这就是娘亲口中的青云轩。
“公子在亭中等着帝姬。”至梅园,内侍停下,似要让定安自己进去。
定安踌躇,站在原地,抬头看了看静竹。静竹道:“帝姬自幼不离人,我陪着她一道去吧。”
内侍面露难色,静竹再三请求之下,他还是放行了。
静竹陪着定安进了园子。正是季节,红梅映着雪,相得益彰,一簇簇的,甚是暗香浮动。
定安看着不觉有些呆了。
近前,临水建着亭子。有两僮儿在烫着火盆烧酒,细闻焚的是百合草。又走了一段,定安才看见亭中的白衣少年。
定安脚步微微一顿。
静竹察觉,小声问她:“殿下?”
定安摇了摇头,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身边静竹的衣角。
走近些,灯盏方才映见那人的面容。
定安稍一怔。
少年正执笔在写着什么,似是听到她们脚步声,他不紧不慢停下笔,抬眼看来。
真好看啊。
定
安一时语塞,平日夫子教导过的词一句也想不来,只觉得眼前这人比她母妃还要好看。
静竹也难得愣了下。
“殿下。”谢司白并未行大礼,仅仅是客气地唤了她一声。定安被他看着,不知怎的有种异样压迫感,下意识往静竹身后躲了躲。
谢司白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小姑娘许是母丧,打扮得很是素净,看不出一点帝姬的派头。模样倒是生得好,玉雕粉琢,真真地惹人怜爱。宫里几个得宠的帝姬谢司白因着公务都见过,平心而论,单是相貌,都比不过这一个,可惜将养得胆小懦弱,上不得台面。
谢司白道:“递手牌来的岂不是帝姬?缘何这样怕我?”
定安不想被对方小看了去。她强迫自己松开攥着静竹衣衫的手,上前效仿夫子拜见名士时的样子,盈盈一摆朝他作揖,只她年岁尚小,做起这动作滑稽可笑,只让人觉着可爱。
“谢公子。”她学着其他人这样叫他。
谢司白觉得她还挺有意思的。
他存了几分逗弄她的心思:“帝姬有何事定要见我一面?”
定安嗫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