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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暮崖。
因为李暮崖这边是无可挑剔的风平浪静花好月圆,没有负担,没有顾忌,在他面前我可以完全放松,他是我的避风港。
所以总的来说,他全面占了上风。我知道只要不再与江睦荻纠缠,我就不会太难过,我也不会难过太久,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走出来。
复习之余,我总在给李暮崖发微信——
“我好想你……”
“我也是……要我现在就回去吗?”
“……不要,再忍忍吧。”
“忍得住?”
“嗯,忍不住也得忍。”
“别,忍不住就告诉我,我马上回去。”
“没几天了,怎么也得考完试吧。”
“我每天晚上回去,第二天早上再来。”
“你说什么?!”
“很多在纽约上班的人买不起市里的房子,就住在纽黑文,就是耶鲁大学所在的城市,到纽约坐火车要单程两个小时,人家每天往返,都很平常。”
“……”
“别说另一座城市了,北京上海也有很多人,在市中心上班,住在远郊,单程一两个小时很正常,我虽然单程时间长一点,但也没几天,所以不算什么。”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说得这么认真,我怎么觉得那么不踏实呢?!”
“你不踏实就对了,因为我就是认真的。”
“好吧,那我不想你了。”
“真的?”
“嗯!”
“我马上买票!”
“什么鬼???”
“你都不想我了我还不得赶紧回去?!”
“不是……天啊我为什么要找个智商这么高的男朋友,怎么都说不过啊啊啊!”
说归说,李暮崖也没有真的失心疯到都熬到期末了还晚节不保闹到退学或补考。
但他确实是提前回来了,估计是他们系……乃至他们学校吧,那个学期第一个离校的学生。
因为……他回来的时候,他们最后一门考试都还没考完。
我们倒是考完了,我一早去车站接他,看他脸色苍白,胡茬也冒了出来。
他是买了趟夕发朝至的直快车坐硬座回来的。
毕竟是暑假,又不是春运,他之所以这么安排,不是因为买不到票,而是……
他们这最后一门考试,不但是开卷,还是作业式的。
也就是说,不统一关在教室里考,而是由大家拿题目回来自行研究讨论,做好后发到老师邮箱,截止时间是这天上午十点。
也就是通过李暮崖,我才知道原来牛校还有这种考试法。
教授如此安排的理由是,将来他们工作也好,从事学术研究也罢,并不需要传统的闭卷考技能,真正需要的是合理利用一切资源的技能。
当然,这考题也不会容易了,据李暮崖说,那是相当相当地开放,有着无数种可能,你不扎扎实实做好研究工作,根本无法提交,而且这个无弊可作,让你作弊你都无从作起。
李暮崖说,他的同学们考完倒数第二门之后就都在扎堆讨论这最后一门考题了,他坐个通宵车回来,一边跟他们在微信上讨论一边做,需要查的资料能通过手机就通过手机查了,不能通过手机的就请同学查了发过来,下车时他刚刚发出邮件提交了作业,这样既能保证最早见到我,也不会占用我们俩的团聚时间去做题。
可想而知,就算是铁打的人,一夜没睡地在摇摇晃晃环境也比较污浊的直快列车上费了那么多脑细胞,他肯定是很不舒服的,下车见到我,他一言不发地将我搂过去当拐杖,我问他想去哪儿吃早餐,他只皱眉摇头,一言不发。
我问:“是不是晕车了?”
他叹气:“是不太舒服,想吐。”
我抚着他胸口给他顺气:“你也是的,咱俩要一起过两个月的暑假呢,你就晚半天回来怎么了?你就跟我在一起做题怎么了?差这几个小时吗?”
他低头看我,眼睛里全是血丝:“我怕我晚一步就……”
我心里咯噔一下,追着他目光而去,而他却扭开脸望向别处。
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那句话到底艰涩地出了口:“……你就又跟江睦荻走了。”
我停住脚步,定在原地:“你……听说什么了?”
他没吭声。
其实我早想到了的,他一直说有交代兄弟盯着我点,江睦荻那天晚上那样,又没在什么避着人的地方,肯定被不止一双眼睛看见了。
我搂住他的腰,他本能一般地回搂住我,但脸上依旧闷闷的并不开心。
我轻声说:“那天袁牧洲的妈妈约我见面,我不敢一个人去。”
“为什么不叫我一起去?我才是你男朋友。”他问。
“我……担心他们对你不利,毕竟袁牧洲是个变态,我怕他妈妈也是。”
“哦。所以我应该感动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