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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这件事完成之后,我心里一下子踏实了很多。
我也不清楚这种踏实究竟所来何处,可能是觉得能做的我都做了,而事实上他好像确实也就此消停了下来,我可以感应到,世界,终于,清静了!
堪堪就过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里,李暮崖又回来了一次,我去了北京一次,我们俩相向而行、在第三座城市碰面了一次。
后来这样的循环不知轮回了多少遍。
每一次,他回来又要走的时候,总是拖到最后才收拾行李,而且一边收拾还一边非要我挂在他身上。
他总是说:“好想把你变得很小,装进箱子带走……”
每一次,我去北京他送我走的时候,总是送到闸机口,撞大运一般试图瞅空当挤进来。
他说:“我试试看,如果能进去,说明老天爷都要我跟你走,我就跟你上车再补票!”
我说:“你这样下去高铁站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你了,摄像头都自动识别你了,小心哪天直接报警把你抓起来,你也不怕给你们学校丢脸!”
他却无所畏惧:“那就让学校把我退学好了,正好我回去跟你在一起,以后你养我,相信你的实力!”
每一次,我们在第三座城市的高铁站分别,买票时为着究竟是他先走我后走、还是我先走他后走,他都要重复一遍那个或许永远无法完成的计算:“到底是我离开你难过多一点,还是看着你离开我难过多一点,还是……”
作为与生俱来一以贯之的学霸,这大约是他遇到过的最大的难题,难到根本无解。
不过每一次的每一次,到最后,他都还是买了让我先走的票。
他说:“顾不上管自己难不难过了,看着你走多少能安心些吧。”
而这一个多月里,我也终于送别了我从小到大最要好的闺蜜卓敏淇。
我不是拉拉,不能说我爱闺蜜多过爱男人哈,但老实说,这次送别的感伤程度,至少不亚于每次与李暮崖分开。
毕竟和李暮崖都只是小别而已,以他那么冲动的性格,虽然相隔几个小时车程,可实在要说想见就能见到吧……也差不离了;而且只要不分手,那么我们每一次分别,都是离最后的团聚又更近了一步。
可与卓敏淇的分别就不一样了。
从此以后,或许都得逢年过大节才——还不是一定,而只是有可能——能见到,早就预料到的越来越疏远、越来越陌生的前景,就在眼前了……
我们心里都有着说不出来的伤感与感慨,一起长大的情谊,没那么容易说散就散,可若有一天真的要散,也是不能阻拦的。
毕竟她在这座城市若说还有什么牵挂,也大都是不好的,而莫羽所在的那座南方城市,才是她一生幸福的前景所在。
卓敏淇离开前三天,出租屋的合同才到期,她轻松苦笑:“这样挺好,我只用搬回我妈家三天,行李都不用拆了,省事。”
说起来心酸,这虽不是她的故乡,可这么多年也算家乡了,放眼望去却没一个真正属于她的家,只有妈妈家,住着另外一家三口。
别人都是出嫁之后才有可能把父母家称作“我爸妈家”,实际上许多独生子女甚至用不着这样,仍旧还是说“我家”就好,可她一个还没结婚的小姑娘,就不但已没有“我家”可称,甚至还要分别说是“我妈家”,“我爸家”。
我去出租屋帮她收拾打包,当晚就睡在那里。
闺蜜俩同床,必然要说比平常更多的贴心话,这是和江睦荻分手后第一次,我可以比较自然地提到他。
卓敏淇看了看我的脸色,斟酌着说:“你现在好像平静了些?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我基本上是相信他后来是真的爱上你了,当然,能不能原谅他、重新接受他,那是另一回事。”
我扭头看她。
她告诉我:“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可能再去Moody’s了……后来他把老板娘的座位重新恢复了原状,你摔碎的东西,他能粘补的就粘补了,玻璃瓶买了一样的回来,照着照片的样子重新插好花,你划破的沙发都缝好了,他说不能换新的,新的你没用过,没有你的痕迹……”
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默默地听着。
“那个座位上永远放着预订牌,谁也不能坐,不忙的时候,他自己经常坐在那儿发呆,喝酒,有时还抽烟……抽烟他是控制着的,一天不超过三支,每次抽完都用各种进口的洁牙产品护理口腔清洁口气,他说如果你闻到了,会不喜欢,会嫌弃他。”她看了看我,“也许算我没出息,要求低,不过……唉,你是不一样啦,你有条件去挑剔,你有资本去对男人作最严苛的要求,眼里不揉一点沙子,所以……按照你想要的去做就好了。”
我跟她说真心话:“其实我好像也已经不恨他了……我现在都不敢见他,就怕他来找我,他一对我好,我就有些招架不住,觉得自己就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要犯错误了……”
她眼睛闪亮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