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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正经,背地里给阁主献媚的蜚语,今晚师兄抓实了。”
顿了须臾,门外传来一阵逃之夭夭的脚步声。
林苏傻了。
姓杨的就这么把她扔下了?亏她平常同他最亲了,这个混帐。
花洗尘肯定是对外面的传言耿耿于怀,她该如何是好?
林苏尚未来得及想出对策,只见花洗尘静默着把药端来让她喝完,静默着把地铺卷了起来,在林苏以为他要回去时,静默着把地铺打在了她门外。
春季的夜晚泛着凉意,见花洗尘直接往门口地铺上一躺,林苏败下阵来。
他这架势,是要自己受凉来报复她?
林苏吃了顿教训,哪敢再慢待这位簿上白纸黑字的大恩人。
这次报恩起码只是皮开肉绽,再不处理好,将他服侍好,下次缺条胳膊断条腿回来,她简直了无生趣。
她蹲在他面前诚恳道:“我错了。”错的多,不知道具体是哪个错导致现在的场面,反正就是错。
花洗尘道:“你喜欢一个人一间房睡,我不打扰你。”
这回知道了,他在气她不让他进去尽孝换得一丝心安。
林苏蹲在他面前安静了会,回屋将搁置在一侧的屏风拉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床榻道:“我们进屋睡。”
门外夜风袭来,林苏打了个哆嗦,咳嗽了几声。
花洗尘的心被这几声咳嗽一堵,说不出的郁闷。
他起身走前去扶她。林苏没料到花洗尘的动作,被他不小心一把摸中了肩上的伤口,忍不住皱眉龇牙了一声:“嘶……”
她本能躲开,可见花洗尘阴沉着脸,又战战兢兢怕自己的拒绝开罪了他。不知怎么托辞,心里斟词酌句,一耽搁成了两人相顾无言。
花洗尘手微微颤抖,再不敢碰她肩膀,护她到榻上一边侧躺。
他上前细细探了她的脉。
林苏见他一向老僧入定的脸难得黑成了老铁锅,也不敢在心中揶揄。只是忐忑地想着因为她的鲁莽,败坏了他的名声,现在她虽然没死,但为了救他伤得这么重,外面人知道了,只怕又要怪罪到他头上。
她开始思索一个稳妥的解释。
“不必告诉外人我的情况,我没事。”她不露痕迹地补了一句,“我们阁现在人去楼空,我再成了病秧子,指不准要被欺负。”这话听来合理,却并不像她没心没肺的性格。
花洗尘只是看了她一眼,“以后我给你煎药。”
林苏除了点头好像也没其他选择。
给她捻好被角后,花洗尘抱着床褥回到了屋内。他灭了灯,昏暗中,屏风内传来着一些气息不畅的隐咳,压得极低,生怕被人听到。
花洗尘躺在地铺上,心里破开了一道口子。
“你为什么救我?”他声音有些沙哑。幻境里的事,他只有一个记忆,就是最后一刻林苏用力推开了他,生生替他受了道天谴,消失在他眼前。
林苏心里叹息,因为她赶着投胎。
可这话说出来不像人话,她掂量了一番:“你是我阁里的人,自然要救你。”随后好奇了句,“你在幻境看到了什么?”问完又觉得唐突,这毕竟是他的软肋,不该告诉别人。
花洗尘如实回答:“我没有印象了。”
林苏也没再追问,不提他说的是不是真话,就算不是,他也没有义务告知她。
空气静默了会,少年的好嗓音越过屏风:“有事就唤我。”语气不容置喙。
林苏乖巧“嗯”了声,花洗尘也不再多说话扰她入寝,思绪却泉涌奔腾。他之前对林苏的感觉,讨厌或喜欢都谈不上。她随性不拘,不务正业,一出门前拥后簇,个个男弟子同她称兄道弟,跟个军爷似的。
他不知自己看不看得顺,但凡她身边人一多,他从不理她。
他以为自己对她的印象很模糊,除去公事,他们没有多少在一起相处的时光。可一回想起与她初见的画面,竟是历历在目,比特意背过的文书还要清晰。
三年前,他十五岁。
西阁老阁主云锦去世,在外云游的独女回来继任,西阁弟子都得在山下迎接,东阁空闲的弟子也来了不少人凑热闹。
他们在岸边码头整束等待。
东阁刚入门的小师弟傻愣愣问:“这位西阁的云师姐,厉害吗?”
年长者中有人轻笑了声:“云游很厉害。”
昆仑宫上下都知,西老阁主老来得子,非常娇惯,老夫人一殁,更加放纵。西老阁主修为深厚,道行极高,可小女儿自小却不好修行。他不打骂教训,还放她出门,美名“云游”,实则由着她在外游山玩水,吃喝玩乐。
又有一东阁弟子窃窃私语道:“我一直很奇怪,西阁为何会肯让她回来继承,而不是另选德配其位的人?”
一笑答:“孔明为什么要扶扶不起的阿斗?”说着目光望向了码头上站在最前面的两人。
云影继承了三笔遗产,西阁,杨清风,花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