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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日本人早先便放出风声,要建立专门的特务机构来打击租界内的暗杀行为。他们早就从意大利军警备区内的日占房产中精心挑选了极司菲尔76号作为特务机构的基地,特务头子便是丁默邨、李世群和后来加入的吴世宝。
    此时为了迎接汪精卫的到来,日本人便把76号拨给了汪。
    程征提出要将汪精卫的住处安排在程公馆的附近,无疑是一步险棋。
    但唯有这样做,把汪陈二人放在他的眼皮底下,才最方便获取核心情报。否则在76号的严密护卫下,他手下纵使再多出五个特别行动处也束手无策。
    人生的岁月,如流水地一般过去。
    还有几个月便要进入二十世纪的第四个十年了。
    1992年,林念的小女儿决定在孙女菲比18岁生日的时候带她回中国看一看。
    临行前,安琪儿一般的女孩问林念,外婆,中国是什么样子的,上海是什么样子的。
    菲比出生在瑞士,少年时和做外交官的父母游遍了欧洲各国,只是对于远在太平洋西岸的中国全然没有什么概念。
    她所知道的中国,全是从外公外婆的嘴里听来的。然而外公虽然宠她,但平时话并不太多。菲比只好来问外婆。
    林念去国已经五十余载,对于故国的记忆留存在心底深处。
    她慈爱地对着菲比笑了笑,从前的场景在她眼前栩栩如生地浮现。
    “那里,那里是很好的地方。”
    老去的林念回忆起中国来,最先想起的不是东坪,而是上海。
    而上海也分裂成两半。
    一半是潜伏在伪政府的程征看见的上海,是腥风血雨,是暗流涌动,是金风未动蝉先觉,是暗算无常死不知;一半是混入上流刺探情报的林念看见的上海,是永远年轻的东方巴黎,是无知无畏的风花月雪,是花满堵,酒满瓯,十里绮罗外滩烟。
    那时候的上海留给她最后的深刻印象是深秋的阳光和风。
    双十节前后,稀薄的一点阳光,照在人身上,看起来很明媚,却不能带来一点暖意。
    旧时的阳光,旧时的风,商女不知亡国恨的摩登孤岛。
    这是林念记忆里最后的上海。
    有薄薄阳光的下午,穿着轻绡法兰绒套装的女郎出入于大光明电影院、百乐大舞厅或美琪电影院。
    淮海中路商业街上高高悬挂的欧洲皮草的招牌广告,《良友》画报上的红唇泳装女郎,停在先施和永安百货前面歇脚的人力黄包车或最新款的劳斯莱斯。
    窄窄的人行道上,满街的雪茄、香水、高跟鞋,成群的瑞士表、银烟灰缸、清酒和苏打水,空气里飘浮着埃及香烟、法国香水、新出炉的欧包和新出锅的生煎馒头的温和气息。
    人人都以为苦难的时间会过去的。
    就跟翻书一样,唰的翻过去,不想看的那一页悲剧就能翻到脑后去了。
    人们总是以为进了四十年代,战争就能马上停止。到现在为止,还有小老百姓活在梦里,以为中国泱泱的五千年,怎么能亡在区区的弹丸小国手上。
    然而寰宇角力,牵一发而动全身。
    战争的火焰越烧越旺,肆无忌惮地蔓延到了欧洲。
    八月底,纳粹德国与苏联签署了《苏德互不侵犯条约》,九天后德国便悍然入侵波兰,欧战爆发。
    而被誉为“皇军之花”的日本关东军刚刚在伪满洲与蒙古的边界诺门坎与苏联红军交战,被苏军打得伤亡惨重,因此日本内阁希望在中国发动大规模进攻以恢复士气。
    尽管国民党奉行焦土政策,在一年前日军攻占岳阳之际,早已一把火把长沙城烧得干干净净,但仗依旧是打了起来。
    九月,日本人以长沙为中心展开了第一次大规模的激烈攻防战,这便是长沙会战的开端。
    打到三九年的双十节前后,第一次长沙会战约莫结束了。第三十集团军克复了江西修水,算是小小的好消息。
    也许是得了这好消息的振奋,程征平日里忙得跟什么一样,今天竟得了空,抽了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出来,说是要来陪林念逛街。
    天气又冷了起来,林念最近不知怎么的,总是乏乏的困倦,便撒娇说自己犯懒,有点没精神,不想去逛。
    “小四哥哥,我们两个人在家里窝着不好么?”
    林念躺在房间的暗处,穿着一件齐踝的蓝色改良旗袍,披着一件长而宽的淡色开丝米毛衣,不施脂粉,白皙的面色里却透出来少见的红润气色,清清爽爽的样子。
    林念勾住程征的小拇指摇了摇。他的手指极长,瘦而有力,她不自觉摸了摸他指腹上的薄茧子。
    程征眉宇间有疲累的神色,但看见她撒娇的样子,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他爱怜地看着她,声音依旧是温软的,“阿宝,我给你订做了一件衣服,今天得我们一起去取。”
    可见他虽然由着她,但并不答应她就此懒着。
    林念笑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