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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漂亮的大眼睛眼底红红的,里面有湿意,像是孩子一样的委屈,让他错觉季初羽会在下一秒就落下泪来。
徐鹤神色有些沉重,他沉沉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病房,又看向季初羽。
又是一声轻叹。
徐鹤抬手掏出一个很精致的丝绒小盒:“引川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等了一阵,季初羽才抬手接过。
盒子大概只有手掌大,季初羽打开,视线瞬间定住了。
里面静静躺着躺着她亲手做的,又亲手给顾引川戴上去的手环。
手手环安安静静躺在里面,围住了那个她亲手放在顾引川手心的水晶小兔。
那是父亲最后留给她的东西。是她对于家和童年的全部挂念。
可是现在,顾引川把它们全都退回来了。
季初羽抬眼,眼底全是茫然和无助。
“他……”季初羽吸了吸鼻子,忽然才后知后觉觉出了寒意,怎么也暖不了,“不要了吗?那我呢……也,不要了吗?”
徐鹤几乎有片刻不忍。
等了等,他还是收敛起自己私人的情绪,语气有些深沉,略带抱歉:“明天开始,你可以不用来别墅这边了。鉴于是我方先违约的,赔偿金顾氏会打到你的账上。作为赔偿,景区那边的一套房产也会写到你的名下。”
他在说什么啊。
季初羽吸了吸鼻子,被别墅大厅的中央空调闷的喘不过气来。
她看着徐鹤,有些茫然的问:“你在说什么啊,徐鹤……引川呢?”
徐鹤终于撑不下去。
他看着季初羽,眼底有些恳求,但更多的是无奈:“季小姐……引川现在状态很不好,他谁也不想见。”
徐鹤叫她季小姐。
瞬间和她拉开了距离,也把她打入了现实。
“那更应该让我看看他啊。”季初羽不死心,甚至罕见的带上了一丝祈求,“我就看一眼,好不好?我不进去打扰他。”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季初羽抬手,随意地用衣袖拂了一把脸颊,把上面的湿意扫开。
想不通,她收到那封信,一时急了,想探寻这些年一直压在她心底里的迷,疯狂的想得到一个答案,所以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有什么在季初羽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望向徐鹤:“是不是……因为那封信?”
“初羽……”徐鹤也终于无奈了,他有些妥协,忍不住又回看了一眼病房。
等了等,徐鹤有些艰难的开口:“今天,颜右来找引川了。”
“那封信,是颜右寄过来的。”
谁?
有那么片刻,季初羽像是溺水一眼,听不清这个名字,或者本能的不想要听清楚。
“她没有死。”
像是一尊没有心没有情感的石像,季初羽隔了好久才缓缓收了盯着徐鹤的目光。
她点点头,缓缓地呢喃:“他不愿意见我了吗……”
像是自语,没有叩问任何答案。
没等徐鹤再说话,季初羽死死地攥着手心那个盒子,转身往外走去。
身后是她进来时蜿蜒的水痕。
走出两步,季初羽眼前一黑,忽然无力地朝地上栽去。
意识清明的最后一刻,是徐鹤带着焦灼的声音。
“初羽!”
——
徐鹤推门进来的时候,率先问到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
待了一阵,很快就闻到消毒水味都遮掩不住的血腥味。
窗外是无边的夜,大雨倾盆冲刷下来,拍打着玻璃,模糊了一切景象。几乎要把整个别墅倾翻。
病房里没有开灯。
只窗外被雨水冲刷得愈发昏黄的路灯,照过来一丝丝光亮。
徐鹤站定在门口,适应了黑暗,才逐渐辨认出窝在病床上蜷缩着抱着自己膝盖的身影。
男人身形高大,似乎一下子憔悴许多,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那里,如果手臂不是牵动着输液的管子微微晃动了一下,他几乎要以为那里蜷缩的是一段被人拦腰砍断,没有生命的废弃了的枯木桩。
黑暗中,加湿器发出轻微声响,雾气在隐晦蔓延。
顾引川缓缓偏过了头,嗓音干涸嘶哑,像是每说一个字都在声带上划了一刀。
“她走了?”
徐鹤听到他的声音,心脏像是被无端狠狠攥了一把,锥心刺骨的疼。
这几乎瞬间让他想起了十年前,才被送到美国的顾引川。
那时候他才是16岁,也只是孩子。
徐鹤第一次见他,顾引川穿着病服,从窗边回过头来看他,眼底是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死寂。
他不想活。
这是那个少年眼睛里写着的东西。
当时顾引川又一次自杀了,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