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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称呼她,只得客客气气的唤了声姑娘,
“姑娘这是何苦?即便不为旁的,也该为你腹的孩子着想,千万保重自己。”
傅谦见状,心惊肉跳,赶忙紧紧拉住她,“怡珍,你这是做什么?你是我的人,我自当对你负责,你千万别做傻事。”
她们的每一句话都如一双无形的,狠狠的撕裂她的尊严,怡珍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已然不知该如何应对,泪如雨下,失声哭道:
“嫂嫂们说的是,我未婚先孕,本就为人不齿,实不该再苟活着。”
见她这般痛苦,傅谦心疼不已,当即将心一横,再无先前的高傲,撩袍给太夫人跪下,
“额娘,怡珍是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是我想留住她,所以强要了她,一切都是孩儿的过错,与怡珍无关,求额娘看在她腹骨肉是富察家血脉的份儿,莫再为难她,让她进门吧!”
坐在一旁的东珊思绪纷杂,不知自己该站在哪一边。这个朝代纳妾是常情,无可厚非,东珊穿越至此已有四五载,很多生活习惯和思维已被同化,但她终究还存有现代人的思想,无法真正接受妾室。
眼前这样的情形,怡珍已有身孕,无依无靠,的确很可怜,除了入府,她别无选择。
可是钰娴呢?若她母亲无病无灾,傅谦说要纳妾,想必钰娴和太夫人皆不会反对,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钰娴的母亲病入膏肓,在她最脆弱之际,丈夫非但没有任何陪伴和安慰,反而还要纳妾,只怕钰娴会寒心呐!
章佳氏也认为此事理当往后推一推,偏偏傅谦等不及,“孩儿不回府,您说孩儿心野了,孩儿回了府,便无法照顾怡珍。前日怡珍半夜发热,丫鬟睡得沉,并未察觉,她自个儿也不愿劳烦下人,愣是煎熬了一夜,直至次日才请大夫,我若在她身边,好歹也有个照应不是?”
此事一出,越发坚定了傅谦想要将人带回府的心。
眼看此事陷入了僵局,四夫人为大局着想,只得做个和事佬,从劝说,“额娘,不管怎么说,怡珍姑娘怀的是咱们富察家的血脉,咱们总不能让孩子生在外头,被人看笑话,戳脊梁骨。
她已经是八弟的人,八弟的确得给人一个名分,钰娴是个贤惠知礼的,只要与她讲明,料想她不会有异议。”
傅谦直接将人给带来,闹这么一出,实在不好收场,章佳氏若再不同意,指不定傅谦又会怎么闹,到时候丢的是富察家的颜面,可她方才都说不让人进门了,这会子再改口,面上终究过不去。
思量再,章佳氏给自个儿留了退路,命人去高家,将此事通传给住在娘家的钰娴,只要钰娴肯应,她就不拦着。
彼时钰娴才伺候母亲用罢药,原先母亲时常唤她的名字,像个孩童般舍不得她离开半步,这两日母亲说话都含糊,整个人瘦得皮包骨一般,时而清醒时而糊涂,钰娴心里上八下,只因大夫说了,大限将至,可能就在这几日,让她们做好准备。
每每看着母亲受病痛的折磨,钰娴便寝食难安,苦熬这么久,她的双眼布满血丝,未施脂粉,不饰珠钗的她难掩憔悴之态。
偏巧此时承恩公府来了人,钰娴安抚罢母亲,这才出去,到廊前去见。
听闻嬷嬷所报之事,一阵苦涩满盈她心田,傅谦心有人,甚至将人接至别院,这些事她都一清二楚,晓得傅谦迟早会纳妾,但她没想到他竟是这么心急,人还没入府就有了身孕。
她在这儿劳心劳力,他除了送过两回补品之外,竟连个人影都没见,好歹她的额娘是他的岳母,他连探视都不愿,分明是不把她这个嫡妻放在眼里,估摸着就盼着她母亲快些仙游,他才好赶紧纳妾吧?
现今竟是等不及,直接将人给带回府!
看着廊前盛开的瑶台玉凤,雍容高洁的花蕊,纵无人怜赏,依旧独自盛放,念及自己的处境,一丝苦笑蔓延在钰娴的唇角,默了半晌,她勉笑道:
“烦请杳嬷嬷转告额娘,就说我没意见,八爷做主即可。”
杳嬷嬷是个明白人,自然晓得八夫人这笑容背后掩藏着怎样的酸涩,哀叹一声,杳嬷嬷温声安慰道:
“委屈夫人了,夫人深明大义,料想总有一日,八爷会明白您的好。”
是否明白又有什么所谓呢?傅谦本就对她没有感情,不过是奉命成亲罢了!那位红颜知己才是他真正在乎之人,钰娴早有耳闻,也就不会奢望什么。
改变不了事,她又何必去为难旁人,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