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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逃跑之后就再没有穿过这件了……
    熟悉的衣物勾起了你不好的回忆,这让你的心情十分的复杂。你摇摇头将混乱的思绪甩出脑海,操纵着僵硬的双手,笨拙地解开衣物,好去确认你苏醒后最在乎的地方——
    小腹被刺穿的窟窿已经长好了,不仅如此你还拥有了一朵红色花朵。鲜红的瘢痕自曾经的刀口处向外发散,仿佛技法高超的画家在你身上精心描画,呈现出的图案正是你过去最为喜爱的椿花。
    是红椿啊……
    红艳艳的真是漂亮。
    在你拉开衣衫的同时,有一件不起眼的小东西从你身上滚落,如今咕噜噜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轻响,打断了你对咒纹的欣赏。
    它是你生前最宝贵的东西——
    盛放口嚼酒的木盒。
    显然作为你巫女身份象征的它也因为你的重生改变了姿态。
    它像是一个风化的古物,周身属于原木的嫩黄色在岁月的侵蚀下成了森森苍白,光滑的外壁上冒着丝丝凉气,让你想到某种生物的骸骨。
    你用手指摩挲着木盒,还未进一步探究其变化,深夜的宁静便被一阵尖锐的嘶鸣打破了。
    虽然身体和木盒发生了变化,但你本身仍是那个会散发灵力的香饽饽。
    妖怪,从不在你生命里缺席的伙伴,从森林的阴影中显现,一拥而上。它们奇形怪状,面目狰狞。不待你先判明它们的种类,那一张张喷洒着臭味的大嘴就要先一步咬上你的身体。
    你怔怔地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无师自通地举起了手中的酒盒。
    【我不想死】
    满溢吧。
    时间骤然慢了下来。
    “叮咚——”
    苍白的木盒底部发出了泉眼开启的轻响。
    鲜红的酒液回旋着从木盒中升起,源源不断喷涌而出。这些腥甜的液体在空中不断压缩,化为红色的刀片,又在一息间四散而去,发出你最熟悉不过的,真人用匕首刮开怪物肢体的切割声。
    美丽娇艳的红椿于无边的夜色中争相绽放,如火如荼。
    生命盛开到极致的美景烙印于你的眼眶。
    ……
    你痴痴地抚摸着被温热液体濡湿的面庞,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你的视线在掌上美丽的红色以及散落一地的尸骸之间来回游走。
    诶?诶??杀掉了么?
    这么轻松么?
    那你不就和那位“椿”巫女一样拥有斩杀妖魔的力量了嘛?杀掉,可以都杀掉了吧……
    在察觉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为何之时,你心头涌出的喜悦竟然比第一次学会神楽舞还要强烈上几分。
    你用被鲜血染得滑腻的手指捂住了脸颊,习惯性地想要按住抽搐的嘴角,避免自己露出失态的表情,但笑声还是无法控制地从指缝中滑了出来。
    不行,好开心,太开心了……
    ……
    酒液化成的刀刃在割开妖怪喉咙的瞬间变自行消散了,而作为补偿,大部分妖兽都在死后融化成了一滩粘稠的血水,自行汇入小小的酒盒中。
    然而尽管木盒已经吸收了数倍涌出的血量,但是这些贡品一入木盒就蒸发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你再怎么像之前那样举起木盒,它都没有再次产生红色酒液的迹象。
    不过在木盒吸收鲜血后,你的身体倒是涌起了一阵奇妙的满足感,四肢也不像之前那样坚硬了。
    饱足感在舒缓你疲惫的同时,也让你的脑子难得清醒了不少。
    你感觉自己一下变聪明了,甚至开始摇晃着手里的盒子,从酿酒专家的角度胡乱猜想这种红的酒液是不是还在分解原粮重新酿造的过程中。
    嗯……
    想不明白。你原来没有做过红色的酒。
    只有口嚼酒才是你的老本行,或许你可以再做点试试看?
    毕竟你总得把这些剩下的材料合理地利用起来吧?
    木盒散出的血刃数量有限,切割时还有后劲不足的情况。于是除去那些被一击毙命吸入木盒的妖怪,你四周还倒着不少喉咙被割了一半仅有一息尚存的妖怪。
    过去遭受的饥饿让你将“节约”这种品质深深地刻进了骨血之中,你可惜地望着那些没法被木盒“吃掉”的“材料”。
    在思索片刻之后,你对着悬于夜空的月亮虔诚地举起了双手。
    一粒两粒,晶莹圆润的米粒凭空出现,仿佛夏日的骤雨坠落在你的掌心,它们相互撞击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你细细地咀嚼过这些灵米,将它们吐到了空无一物的木盒之中。粘稠的米浆无声地发生着变化,在几秒内完成了本该数日的酿造,最终化为一汪清澈的酒液,
    虽然还不是很充分,但足够应付现在的局面。
    你在一地的备选中,选择了一只浑身通红的巨鸟。因为它看起来毛茸茸的很暖和,颜色也好看。
    跪坐在怪鸟身边,你端着木盒左右打量了一阵,最后选择直接将“口嚼酒”灌进它被隔开的喉管。
    应该不会洒出来吧?
    【留在我身边,保护我】
    第二个诅咒开始生效。
    难以理解的画面再度降临于这片漆黑的森林。一双无形的手掌伸了出来,它四处收集逸散的碎片,将它们重新揉进了“尸体”之中。本来因为灵魂被你打碎而走向消散的妖物,在它手上变成了一块柔软的陶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