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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坚决不肯听信这些鞑靼人的话,坚持离开。那些人也没有死命拦他,只在背后咕咕噜噜地说着话。
    那日他见到总指同宋先生亲热的样子,万念俱灰,托了另外一位兄弟替他站岗,便偷偷跑去城外的河边吹风。
    正在河边漫步目的游走时,上次那个鞑靼人又摸了过来。里通外国,这可是死罪!正逢卫凌心情不佳,他当即就拔剑出来要他赶紧滚。
    那人却将他的身世和盘托出,他的娘亲本是汉人,在边地游玩时被打猎的天狼王瞧了去,登时被这个女子迷住,遂将她强抢回鞑靼部落。
    女子刚开始时大吵大闹,怀孕后逐渐安静下来,天狼王也放松了对她的行动限制。谁知她竟在小王子五个月大时,趁着天狼王外出秋猎抱着孩子逃了出来,从此没了下落。直到他们在战场上发现卫凌。
    那文身是每个王室子弟从出生就会特意文下的身份标识,蓝黑色代表是王室嫡系,他人无法复制,所以他们才只凭这一点就能确认卫凌便是当年被抱走的小王子。
    现下克烈专断独行,一家独大,他们找到了血统同样尊贵的卫凌,正好与他抗衡。
    卫凌站在河边吹着冷风,没有听进去什么重振旗鼓,只是在心中想法按捺不下:若自己真是鞑靼王子,可有资格求娶身为大齐将军之女的总指大人?
    等他反应过来时,立即在心中痛骂自己鬼迷心窍,坚决回绝了那鞑靼人后赶紧离开。
    陈寻雁没想到还有这一番故事,摩挲着手中的匕首,她淡淡道:“我该不该信你?”
    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背叛。”
    卫凌正要将那句“我心悦大人,可否算忠心”喊出来时,一个人进来了,还焦急地喊了一声“雁雁”。
    那句话终究是呜咽在了喉中,嘉善城中敢如此称呼总指的人,除了大公子,只会有那一位。来者果然是宋念。
    路惊鸿早就听说过她整治郑又戈的手段,怕她动气之下心火过旺,才急匆匆赶来制止她,还好事情似乎还没发展到失控的地步。
    相处了几个月,陈寻雁还是有些了解卫凌的性子,知道他大概没有隐瞒。只道:“你若愿意回鞑靼,我便放你走。但若是下次再见,我们便是敌人了。”
    卫凌震惊地抬头,总指大人这是在赶自己走!当即便跪了下来,“属下只愿效忠总指大人!”
    她的面色晦暗不明,她承认自己听到陈郁消息时的第一反应便是杀了卫凌。但卫凌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身上有她所羡慕的那股蓬勃的朝气,只是这身份实在是麻烦……身为鞑靼人的王子,却是大齐的士兵,手上该沾了多少本族人的鲜血?况且他口口声声说要效忠的自己,正是杀了最多鞑靼人的那个。她不能不防。
    路惊鸿示意陈郁赶紧将卫凌带下去。上前来替她把把脉,所幸没有勾起心火,一切还在控制之中。
    陈寻雁却发现是陈郁将他找了过来,登时就明白了,“陈郁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
    他在心中对陈郁说了一句“兄弟对不住了”,含含糊糊道:“刚才我恰好听见了就过来了,和他没关系。”
    拍掉他伸过来想抱住她的手,一有事就想亲亲,没门。
    第 62 章
    陈霁亲自押运最后一批战马送去漠北前线,快到方无应的据点时,听说有下属给方无应献了几个美人,又念着方无应不近女色,补送上了两个清秀小倌。陈霁忙得晕头转向,听手下说方无应不但没拒绝,还把人安排下来了,气得直接冲去了都督府。
    方无应,我不是拈酸吃醋、一时怒发冲冠,但是我不要再等了。
    方无应晚上回到府上,听说陈霁来了。在会客堂没见着人,才知道在他房里。
    推门进房,水光滟滟,一片烟雾缭绕。陈霁墨发挽在脑后,只用一只玉簪固定。坐在雕花浴桶里,两手搭着桶沿,玉色面庞被水汽蒸得泛红,面若海棠,色若秋月。
    方无应脱下外衫,搭在衣架上,笑道:“怎么来我房里洗澡。”
    陈霁闭着眼藏在水汽里,只道:“方将军好大的福气,收了美人还不够,还搜罗了小倌人。”
    “手下人不懂事送的,实在推不掉。外头兵荒马乱的,只把他们打发去了外院。你见不得,发卖了或退回去便是。”方无应只一味地避重就轻。
    “我见不得?方无应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思?!”陈霁怒道,哗啦水声响起,他已站起来,不着片缕,水珠滚落,春|光乍泄。
    方无应惊得低头跪下:“少爷,属下不敢。”
    “方无应,不准喊我少爷!不准跪!”他还是亲兵队里的小兵时,别人都称呼陈霁“大公子”,只有他坚持叫“少爷”,白河谷一战后,也就以兄弟向称,倒多年没提“少爷”二字了。
    陈霁长腿一迈,从浴桶中跨了出来。“你为何不敢看我?你敢说你对我从没有其他心思吗?”
    方无应仍跪着,手撑在地上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