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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又戈毫不客气地坐下,“陈公子只管问,生意上的事,我定知无不言。”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必须抓住。
陈寻雁为了在外行走方便,着了男装,不过并未多加修饰,细细瞧着也能瞧出来。
“这里是一部分铺子地契,郑公子拿去瞧瞧,何处有不妥、需要改进的地方,给我拟出个条款来,一日期限。”陈寻雁将黄花梨木匣大大方方地推给郑又戈。
郑又戈也不赘言,直接开了匣子将全部地契拿了出来。“不需一日功夫,一炷香便可。”
郑又戈指尖捻着几张地契,看了几眼便道:“公子手下有五家脂粉铺子。南烟斋卖的江南蜜粉,水光阁也有。泛彩居的镇店之宝海棠口脂,流烟台中也寻得到。何不统一旗号,既壮大声势,做到提起脂粉铺子便是公子的商号,又免得自家铺子打混战呢?”
“再者,女客用了店中的脂粉,若脸上生了疹子如何处理?若客人用过了又觉得不合心意,可以退货吗?这些问题公子可有安排对策?”
陈寻雁思索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赵又戈有拿起几张地契,“珠宝铺子也不少,可有几处是京城中太太小姐们最爱去的?能送进宫中得贵人赏识的又几件?姑娘家置办嫁妆能挑出几件称心的来?”
他说起生意,眼神不再像先前那般沉甸甸,顾盼神飞,语气也咄咄逼人起来。陈寻雁听他说得有道理,也不去计较语气。
一张张价值千万的地契在郑又戈指尖纷飞,被他批得一无是处:“这几家没大问题,经营得却不出色,都是位置出了问题。笔墨铺子安在朱雀门外,太吵,读书人轻易不肯去。新门瓦子的衣料铺子夹在一片酒楼里,谁上酒楼还买衣料?这几家酒楼位置太偏,公子手下有曲院街的好地段,何不布置到那里去?”
“那里酒楼太多,竞争太激烈。”陈寻雁终于有插话的机会。
“酒楼多,商机多,”郑又戈喝了口茶润喉,“难道还怕打不垮其他酒楼吗?”嘴角浮起踌躇满志的笑。
凡事留一线,陈寻雁在心中默念着。
“敢问郑公子,手下管着几家铺子?”
“并无。”话虽如此,可郑又戈脸上无一丝胆怯。
“陈公子,有些能力,是天生的。”
郑又戈使出了他的杀手锏:“陈公子,再看这几家粮铺。铺子都集中在京城,想是粮食都是通过大运河运来的?”
得到陈寻雁的肯定答复后,他继续道:“现今黄河泛滥,大运河在五年内必定淤塞。到时候这条商路便断了,公子的布置,可就被全盘打乱了。我是诚心与公子合作,不然也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陈寻雁心中赞叹郑又戈眼光深远,站起来对着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的捡枝道:“给郑公子看茶,前日我新得的明前龙井。”
继而笑道:“郑公子处处都说得很对,可是最后一点——大运河不会淤塞。”
郑又戈只当陈寻雁小姑娘不懂河运,面上不显,只问道:“公子何出此言?”
“因为治理黄河的人,是路惊鸿。”
明前龙井入喉,清甜甘冽。回头一看捡枝调皮点起来的一炷香,尚未燃完。
郑又戈是从家里偷溜出来的,不可在外滞留太久。临走时,陈寻雁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郑公子瞧着,我这明渊阁如何?”
明渊阁地处繁华的东华门大街,东西不仅名贵,而且精巧,很是花了她一番心思。不也入了太孙和世子的眼吗?
郑又戈回头望望明渊阁,只说了四个字:“难成气候。”
话说得轻松,可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不容易。陈寻雁无可奈何地笑笑,送郑又戈出门。
看着郑又戈远去的瘦弱身影,陈寻雁皱着眉,吩咐身边的吴掌柜道:“替郑公子安置一处宅子,也方便走动些。”
郑又戈在陈寻雁的支持下,于京城大显身手时,路惊鸿已陪同靖王李翊上路了。
在河南孟津以上,黄河束于群山之中,山高河深,哺育宁夏两岸,是一条温驯的河流。可一出龙门,至荣阳县境以东,则如黑龙出海,多漫多决,决口集中于开封至徐州河段,华北百姓苦黄河久矣。
靖王任河道总督,路惊鸿任其副手。到了清河任上,当地官员诚惶诚恐地把一行人迎进河道总督衙门,却只一味开席设宴,闭口不谈河务。
靖王是受惯了底下人恭维的,未觉不妥。路惊鸿念着路上黄河泛滥留下的一地狼藉,不禁皱眉。
一个侍女莲步轻移,到他身边来,倒酒时低下身,胸前一片白花花。
路惊鸿厌恶地别过眼,这些地方官的手段,一致的拙劣惊人。
靖王也觉得这宴会无甚意思,心中记挂着河务,向一群人问了几句。
底下人无一不打太极推了回来。不是诉苦黄河泛滥多灾,治理任务繁重,就是痛批沿岸百姓多趁乱而起。
靖王不是傻子,在心中冷哼,既然治河繁忙,怎么一个个还吃得肥头大耳。没把官员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