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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高束,一身黑衣,右眼角一道半寸长的刀疤更添肃杀。全身只有腰间佩了陈霁亲手刻的鱼形玉佩。捡了石青的绦带系着,行走间影影绰绰,勉强压一压他一身冷气。
    “今日行李可能收拾好?”方无应低声问着。
    她点点头。
    “我已经请了路大人同我们一路走。”方无应此趟是回京述职,正好与陈寻雁一同走。特意在她收拾行李的时候来说,不给她多问的机会。
    陈寻雁果然只顾着俯身盯着漆金捡枝梅花的箱箧看,不大在意一向冷淡的方无应怎么会邀请路惊鸿。
    于她,也不过是路上多个伴而已。她知道方无应不太待见路惊鸿,至少说不上欣赏。不过也无甚奇怪,她从来没见方无应待见过谁。
    若不是陈霁的交待,他才懒得多拖一个人上路。他与雁雁骑马,半月便能抵京,带行李的下人自后边跟来便是。如今因着路惊鸿,他只能迟半个月才得见着陈霁,对路惊鸿的不满再添一分。
    动身这天,三人在城外会合。路惊鸿一身鸽灰细纹长袍,一如既往地低调。陈寻雁抱了剑,向路惊鸿拱拱手道:“恭喜路大人,当天没赶上道贺,今个儿补上。”
    路惊鸿略欠欠身,“二小姐言重了,不过都是我该做的。”言辞间神色淡泊自如。
    方无应抱臂在一旁冷不做声。
    困顿不言沮,高处不自矜。陈寻雁在心里默默感叹:路大人真是“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君子是也。这样年轻才俊,面对着大风大浪面不改色,经历大起大落心志犹定。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朝廷的肱股之臣。
    这么想着,陈寻雁对着她设想中,以后一定会成为社稷重臣的路惊鸿鼓励般地微笑。
    路惊鸿不明所以,没轻易出声。方无应皱眉看着,心想雁雁怎么有点傻里傻气的。陈霁交代的事他不能忘了,路上也要盯紧了路惊鸿。
    陈寻雁这次乘了马车。前次一月的路程,已看出路惊鸿骑术平平,且他大病初愈,身子应该还有些虚弱,再以她和方无应的速度行马,实在是为难。
    若是让他乘马车,一定不愿。陈寻雁只好自己乘马车,主动放慢了速度又让人不易察觉。
    这一路有方无应在,一行人走得极为稳妥。
    方无应行伍出身,对行军极为熟悉,更何况只是区区十多人的小队伍。
    纵使一行人走了官道,也还是依仗着方无应夜观天象,在驿站中及时落脚,避过了几场险些耽搁路程的大雨。他还带路绕过了好几处春季冬雪松动,有塌方风险的地势。直教陈寻雁献殷勤地给他捏肩捶背,笑道“劳方将军大驾”。
    前阵子捉的雪狐,路惊鸿没舍得杀,也带在了路上,不过多是随行的侍女养着。
    这日中午时分,一行人停了下来略作休整。方无应独自骑马向着远处一片树林驶去。
    不多时,方无应驾马而回,手中执着一朵由竹叶编成的花。方无应生得高,陈寻雁跪坐在马车车辕上,由他轻手轻脚地将竹叶花插到鬓角里。
    竹绿花影与实心冰蓝耳坠子挨挨擦擦,迤逦的笑眼低垂,笑颜侬丽得化不开。在她眼中,方无应与哥哥陈霁并无不同。
    “在马上瞧见了几片新发的竹叶,想着你肯定喜欢。”方无应轻声说着,平时冷冷的眼光也柔了下来。
    她是他与陈霁一手养大的少女,倾注了他关于父亲、师傅、兄长的所有心思。自小吃了不少苦的他,要陈霁唯一的妹妹、也是他唯一的妹妹,平安喜乐地无忧长大。
    此情此景落在路惊鸿眼中,他只淡淡地收回目光,转过身去并不做声。
    随着离京城越近,陈寻雁越发幽静下来。有方无应在,她乐得做甩手掌柜,心安理得地享受照顾。成日待在马车中,偶尔与方无应说说话,支使侍女念念话本子,偶尔看看书,只是笑容越发少了。
    连路惊鸿都觉着二小姐好似回到了数月前初见的样子,周身好似清溶溶地烟树迷离,旁人近不得身。
    当陈寻雁换了一身烟蓝香云纱宽袖长袍,路惊鸿只觉眼前的陈寻雁与鼓叶城那个少女之间的隐隐撕裂。
    碧光粼粼的琉璃瓦、朱红洒金的屏风、柚子的寒香、珠罗帐子、冰凉铜钩……她是镇国将军府深堂大院中的高门闺秀。
    璎珞珠翠冷冷地反射着前朝的深蓝月光,“她不快乐”,他心想。
    青幄绿盖马车缓缓驶进西直门,陈寻雁抬头望望京城的雄伟城门。
    京城是一座花团锦簇的城市,隔了层水晶,冰透的灼了人的手。当年十岁初进京城的陈寻雁迷瞪瞪地睁大了眼望着京城,隔着一层水晶,撞破了头也挤不进去。
    捡枝挑了帘子,望见不远处人群摩肩擦踵地挤着,又不散开,只一个劲儿地往上瞧,其间夹杂着不少闺阁少女,用帕子掩了面,羞怯地瞧着。噗嗤一笑,“姑娘,大公子怕是在崇清园二楼候着呢。”
    陈寻雁回了神,用团扇挑开竹绿窗帘,果然瞧见了陈霁。
    崇清园二楼临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