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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意孤闯此地。想到路大人一个外来人带了个半大孩子就敢上白头山,不知说他是大无畏还是无知。
    盯着雪山看久了,陈寻雁的眼睛有些不适,知道是雪盲症的前兆。收回目光,对着身后一对亲兵说:“不必理会蛮族人,我们分成三队,备好装备,自路大人上山和最有可能下山的两个方向摸上去,每日酉时由我放信号弹集合,务必顾及自身周全。”
    耳朵冻得通红的路云急了:“二小姐也要同去?山里面这么危险,奴才求二小姐别去!”
    以陈禹为首的陈家亲兵也纷纷求道:“二小姐请就在此地等候,属下们带二小姐来苍南地已是逾矩,若是让将军知道姑娘还上了山,怕是要剥了我们的皮。”
    陈寻雁正看着白头山地图,闻言头也不抬地说道:“找不着路大人才要剥了你们的皮呢,还耽搁什么。”伸出手指,对着半路闻讯跟来的陈郁摇了摇,“不许拦我。”
    轻轻夹了夹马腹,一马当先地朝着白头山而去。
    雪拥蓝关马不前,赶到白头山时天色已不早。
    一行人在山中转了一天,一无所获。
    陈寻雁的心情也由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变得有些担忧,路大人身子瞧着不像太健壮,深冬时节的雪山,又没有多余的粮食,一个成年男子和半大孩子很难安全度过。况且不久前才发生了雪崩,陈寻雁也不敢动作太大,说话时也压低了嗓子。
    这日酉时,三路人集合后仍是毫无头绪。陈寻雁负手站在崖边的一块大石上,望着脚下的一片雾凇雪林沉思。
    听说路大人学识极好,安庆十五年的探花郎,当年惊艳出世的少年天才。
    听说路大人为官清廉正直,一心为民请命。
    听说路大人精通医理,医者仁心,这次进山就是为了采医治苍南地怪病的药材。
    听说路大人洁身自好,无任何不良嗜好,尚未婚配……这是离京前阿兄在她耳边念叨的……
    晚风裹挟着雪花吹过,吹得她的眉眼更是凛冽。想到这样的人物或许已经丧生,不禁有些可惜,毕竟同行月余,也算有些交情了。
    正准备返回营地,陈寻雁听到了有蛮族人的声音顺着风从山崖左侧下方的小路传来。
    她更添烦闷地皱皱眉,向来不喜与蛮族人打交道,不是瞧不起蛮族人地野蛮落后,只是对一切讲不通道理的人、不遵守规则的事的不耐烦。故那日也不追究阿图鲁的袖手旁观,只管做自己的事。
    一个小兵也听到了声音,他小心地低声对陈郁说:“陈大哥,是不是蛮族人害了路大人,这时候正准备撤离呀?“
    陈郁还没出声,陈寻雁就已经抬手给了小兵一个爆栗,“害人能摸到白头山上来?蛮人这么大本事?你怎么混进亲兵队的?“
    教训完小兵,转身就走,只给冷风中捂头呆愣的小兵和难得露出笑颜的陈郁留下一句话,”陈郁你和他们谈,他们不愿交涉就请自便。“
    营地的篝火燃得毕毕剥剥,冷眼旁观着陈郁和蛮族人交谈,她粗略识些蛮族话,知道他们也没找到路大人,不过在昨天雪山塌方的边缘处拾到了他的药篓。这点线索已经足够了。
    陈寻雁起身招呼正在休息的亲兵们,准备向着有路惊鸿踪迹的地方找去,却被陈禹拦住了,“二小姐,此刻天色已晚,况那地方昨晚刚雪崩过,属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二小姐冒这个险。“
    那领头的蛮族人也在一旁嘟嘟囔囔着,陈寻雁听得不甚明白,皱眉看向陈禹。陈禹有些讪讪地解释道:”他说他们的神明不允许有人在黑夜的雪山里活动。“
    陈寻雁反手握住剑柄,不怒反笑,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蛮族人,我不信他们的神。”却是用的她略显生硬的蛮族话,显然是说给蛮族人听的。
    话音未落,就已脚尖轻点崖壁,飞身而下。陈郁领着亲兵们赶紧跟上,只留下一群蛮族人面面相觑。
    第六章
    陈寻雁握着雪铲,轻轻地踏过蓬松的冰雪。亲兵已四散开来,摸索着路惊鸿可能藏身的雪洞或是被埋的雪层。
    她习武多年,耳聪目明,干脆闭了眼摘了耳罩,全心用耳力搜寻路惊鸿的踪迹。
    眼睫轻颤,承住一片晶莹雪花。耳尖被冻出一抹嫣红,静静谛听着白头山的一切动静。
    雪花落下的声音、大风刮过的声音、乌鸦夜啼的声音、雪铲插进雪层的声音、亲兵脚踏在雪地上的声音、亲兵的喘息声、万年积雪下的呼吸声……
    呼吸声!
    陈寻雁握紧了雪铲,大步向着东南方向一处低洼地走去,就是在这!
    毫不犹豫地开挖,亲兵皆围了过来卖力向下挖。此处低洼,却未被厚雪掩盖,正适合情急之下藏身。
    不多时,雪下果然隐隐约约出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只剩一层薄冰,怕再用铲子会伤到已情况不容乐观地两人,故陈寻雁制止了众人,徒手巧妙于微毫之间地震碎了冰层,果然是路惊鸿。
    众人一时都松了口气,快活间不禁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