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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可这是徽音送给我的,我也很喜欢。”温凝有些犯愁,一边是喜欢的香囊,一边是哥哥。

    她本来想拒绝的,但是一看到哥哥的表情就忍不住心软了:“好吧,回府了再给你。”

    本来这也是靠哥哥的香囊才得到的礼物。

    “谢谢。”

    宴席上,夏父同生意上经常打交道的几人聚到一处寒暄了半晌,才各自散开,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扫了一圈宴上的人,瞟到温怀玉那处时,目光多停顿了一会儿。

    温怀玉其人,人如其名,温润如玉,又谦和有礼,是他比较中意的女婿人选。

    只可惜,刚刚听温承沛那老狐狸说,有意让温怀玉从仕,话里话外也透露着等温怀玉金榜题名后,会择世家女作为儿媳的意思。

    这个朝代,富商之子确实可以从仕,也可以和世家建立姻亲关系。

    温老狐狸既然有这个想法,看来温夏两家估计是没有缘分做亲家了。

    宴席直至卯时末才彻底散去。

    等人全部散完,夏徽音才起身伸了个懒腰,坐了这么久,身子都要硬了。

    “爹爹,娘亲,接下来应该没我什么事了吧?我想回去休息了。”

    “没事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别累着了。”夏母道。

    夏父在一旁点头附和,“回去吧。”

    夏徽音会意,带上春喜和春夏踩着最后一丝夕阳回院子去了。

    彼时,顾府院子。

    顾锦嘉倚坐在树上,手里明明拿着那封烫金的请帖,却没有要去赴宴的意向。

    而是倚在树上,望着夏府那处人声鼎沸的地方,时至夕阳西落,才依稀看见夏徽音的身影。

    她腰上多了一个香囊。

    不知是谁送的,碍眼极了。

    也许,他今晚应该赴宴的。

    哪怕会让她不高兴。

    此时的顾锦嘉,渐渐意识到,若是有意,自己便不能一直在暗处待着了。

    *

    夏徽音进屋更衣时,才摘下腰带上的香囊,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几不可闻的叹了声气。

    “春喜,找个盒子来,把这个香囊放好吧。”

    春喜应声,也不多问,利落的找到合适的盒子,将香囊放了进去。

    夏徽音室内的烛光熄灭后,顾锦嘉才转身离开。

    他回到顾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唤来顾五。

    “你去查查今晚谁送了香囊给夏府小姐。”

    第4章 初雪

    立冬这日,扶城的天气又比之前冷了许多。

    夏徽音比往日醒得更早了些,醒来后,明显察觉到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太好。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覆上额头贴了会,又极其迅速的把手重新塞回被子,顺带把被子往上提得更高了。

    今天好冷啊。

    额头不烫,估计是昨晚着凉了。

    夏徽音无声叹息,又要喝一段时间的药了,每到冬季,她喝药的频率总会比之前高上许多。

    窗外寒风呼啸,夏徽音按紧了自己的被子,朝外唤了一声:“春喜。”

    春喜闻声赶来:“小姐,您醒了?”

    “奴婢伺候您起身吧,今日天冷,春夏已经去备碳火了,应该很快就回来。”

    夏徽音无力的缩了缩身体:“我今天不想起,外面好冷。”

    春喜瞧出了不对劲:“小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夏徽音点头:“脑袋有些晕。”

    “春喜,你再给我拿床轻点的被子来,感觉身上这床不是很暖和。”

    闻言,春喜立刻转身去找了条前日晒好的新被,仔细盖到夏徽音身上。

    “小姐,暖些了么?”

    “暖些了。”

    春喜看着夏徽音萎靡的面色,内疚不已:“小姐,您再休息会儿,奴婢马上去外面叫人喊徐大夫过来。”

    话落,春喜已经疾步走出去了。

    大约一刻钟后,徐大夫已经赶到她房间了,一起到的还有夏家父母及夏哥哥。

    夏徽音抢在夏家父母出声之前开口:“爹娘,哥哥,我只是着凉而已,没什么大碍的,你们不用担心。”

    夏父对夏徽音轻描淡写的态度很不满,“徐大夫还没说话呢,有没有大碍你说了可不算。”

    “确实只是着凉了,待会儿我开几副药,喝完再注意保暖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几日会比较冷,风也比较大,小姐还是少出门好一些。”徐大夫叮嘱道。

    “徽音晓得了,谢谢徐大夫。”

    *

    夜晚,寒风凛冽。

    顾五向顾锦嘉汇报完情报之后,没有立刻退下,反而犹犹豫豫的,似乎还有话想说。

    “顾五,还有事?”

    顾五犹豫一瞬,最终还是抱拳道:“回主子,属下听说今日夏府的青霜院叫大夫了。”

    顾锦嘉神情一滞,青霜院,夏徽音的院子。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顾五嘴唇微动,大抵是想再说些什么,但最后依然放弃了,转身退了出去。

    顾锦嘉斜倚着靠在紫檀木制成的太师椅上,望着窗外不断被风吹落的树叶,眉眼沉沉。

    下一刻,顾锦嘉便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再出现之时,已然是在夏徽音的屋子里。

    此时,夏徽音早已喝了药,早早入眠了。

    顾锦嘉神色淡漠的睨向两旁早已昏睡过去的春夏春喜,踏步越过两人,直接坐到了夏徽音的床沿上。

    顾锦嘉一身玄衣,坐在床沿上,出神的凝着夏徽音的睡颜,而后缓缓抬手贴上她的脸颊,手指微屈,试探性的抚平她紧蹙的眉头。

    可惜收效甚微,睡梦中的夏徽音仿佛感知到脸上的触摸,眉头皱的更紧,不自觉的转过头,脸便往墙壁那边侧过去了。

    顾锦嘉沉默的望向自己悬空的手,片刻后,渐渐把手收回。

    其后,他轻轻的将被子掀开一角,寻到夏徽音的手掌后,又小心将被子放下。

    他轻轻的将自己的右手贴上夏徽音的手掌,触之冰凉。

    顾锦嘉好看的眉眼瞬间沉了下来,他蹙眉看了夏徽音一眼,随后,才敛神静气,贴着手掌给夏徽音输了少许温和的内力。

    少倾,夏徽音冰凉的手渐渐回暖,紧蹙的眉头也随之松展,顾锦嘉的神色也慢慢和缓下来,同时,逐渐小心的将自己的手从被子里抽离出来。

    只是,顾锦嘉的手刚有动作,夏徽音的手指就动了。

    她手指向上屈起,五指微动,恰好刮在顾锦嘉的手心上。

    顾锦嘉神色一怔,手心酥酥麻麻的触感叫他一时没了反应,愣在原地。

    他本想顺遂理智,果断的把手抽出来,可是,内心深处的贪婪却让他想再靠近一点。

    顾锦嘉望向夏徽音,试探性的弯起自己的手指,包住夏徽音屈起的五指,随后,极其缓慢的包住她的五指往下压,直至抵住她的掌心。

    与此同时,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的深邃幽暗。

    原来,真实的触碰到她的感觉是这样,心尖好像都溺进糖水了,让人留恋。

    睡梦中的夏徽音对顾锦嘉的心理变化一无所知,只隐隐感觉到周身都暖融融,尤其是手掌的位置,仿佛那里一直有块热源,源源不断的给她供暖,让她睡了极舒服的一觉。

    翌日,夏徽音难得睡了个懒觉,醒来的夏徽音神清气爽,她躺在床上,不自觉的魔挲起自己的双手。

    总感觉,昨晚睡觉后,手脚一点都不冰,反而暖洋洋的,很舒服。

    尤其是…

    夏徽音举起自己右手,放到眼前盯了半晌,左手食指轻轻抚过眼前的掌心,神色有片刻的惘然。

    尤其是右手,不仅更加暖和,也有些奇奇怪怪的触感,温温热热的。

    是什么呢?那感觉好像是……

    夏徽音脑海里的答案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抓住,便被打断了思路。

    “小姐,您该起了,待会用了早膳还要喝药呢。”春喜的声音从屏风外传来,人也随声而至。

    “我醒了。”夏徽音裹着被子坐起身,没再深究刚刚的问题,也许是错觉呢。

    “奴婢服侍您更衣。”

    春喜利落的帮夏徽音换好衣服,正好对上春夏送早膳过来。

    夏徽音洗漱好,坐到桌前捧起粥碗,小口小口喝着,细嚼慢咽。

    其间不经意地瞥到窗口外面飘落的白雪,她凝着窗外纷纷飘落的白雪:“外面好像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