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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上官惠子和柳咏絮(六)

      第三百一十章 上官惠子和柳咏絮(六)

    黄锦向着刘赐和婉儿走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个男子。

    那三个男子哈着腰,垂着头跟在黄锦的后头,一看就是宫里头小太监跟着大太监的姿态,不难看出他们是宫里头跟着黄锦出来的小太监。

    这些小太监看来一直跟在车队的后头,刘赐都没有见过他们,可见这车队里头的人员构成不简单。

    这三个小太监的怀里还抱着一摞一摞的文书,看来都是刚刚黄锦批阅过的奏章,刘赐再看黄锦的神色,只见黄锦眯着眼,那小眼睛的下面布着一圈黑眼圈,看来昨夜黄锦也没怎么睡觉,看来黄锦哪怕是出宫了,还有很多的奏章要批阅处理。

    刘赐知道司礼监素来是非常忙碌的,黄锦、陈洪这些司礼监秉笔太监都有很强的能力,宫里头的事情,尤其是为嘉靖皇帝批阅奏章的事情是少不得他们的。

    那三个小太监没有抬起头,他们知道黄锦有事情要处理,就哈着腰对黄锦行了礼,急匆匆地下了楼,退下了。

    黄锦继续对刘赐和婉儿走来,问道:“这大半夜的,你们做什么呢?”

    刘赐和婉儿顾着说话,倒是没留意黄锦的来到,刘赐忙转过身子,对着黄锦露出他那招牌式的嬉皮笑脸的笑容,说道:“祖宗,你没歇息呢?看你都累坏了吧,这黑眼圈可浓了。”

    黄锦来到刘赐面前,冷笑了一声,说道:“少给我嬉皮笑脸,好好回话,在商量什么呢?”

    刘赐仍是笑着,但婉儿留意到,刘赐的笑已经笃定得多了,不像之前那般带有恐惧的意味。

    刘赐笑道:“祖宗说的是,我们没商量什么……”

    黄锦看了看刘赐和婉儿的衣装,冷笑道:“深更半夜地站在这里,还说没商量什么?快说打什么鬼主意呢?”

    说着,黄锦伸出他那宽厚的手,一把揪住了刘赐的耳朵。

    刘赐被黄锦那厚实的手指揪住了,他吃疼,但他没有像以往那样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而是瞪着眼睛,看着黄锦,虽然仍是笑着,但强硬地说道:“祖宗,好好说话。”

    黄锦看见刘赐那瞪着眼睛的强硬的样子,不禁愣了愣,他自然不会松开手,冷笑着说道:“小崽子,你才是给我好好说话。”

    刘赐见黄锦不松手,他的神色也冷下来,露出一抹冷笑,说道:“祖宗,你不松手,可别后悔。”

    黄锦看见刘赐竟敢对他露出冷笑,他不禁愣了愣。

    婉儿也是觉得惊诧,她没想到刘赐敢对黄锦变得这么强硬。

    刘赐继续说道:“我便告诉你,那琳娘、沈春浅母女四人,已经不见了。”

    黄锦登时愣住,揪着刘赐的耳朵的手也松开了。

    他们正站在琳娘和沈春浅、沈夏柔、沈秋恬母女四人歇息的房间的门口,那房间的门敞开着。

    黄锦刚刚看到那房间的门敞开着,本来还觉得有点奇怪,此时忙转头走进房间里面,往里面的卧室看了看,只见果然空无一人,只留下她们母女四人一些零散的衣物。

    黄锦快步走出来,狠狠地瞪着刘赐,压着声音怒喝道:“她们去哪了?!”

    刘赐仍是挂着那抹冷笑,说道:“消失了。”

    黄锦大怒之下,一把又揪住了刘赐的耳朵,怒道:“给我老实回话!”

    刘赐冷冷地瞪着黄锦,说道:“祖宗,我说了,好好说话!”

    婉儿站在一旁,看着刘赐这般对黄锦说话,已经给惊吓得不行了,她想劝又不知如何劝,只能干着急。

    黄锦看着刘赐那强硬的样子,他颇有些意外,他虽然知道这崽子古灵精怪,又很有些脾气,但没想到一夜过去,这刘赐对着他能强硬成这副德性,他甚至觉得这刘赐是不是吃错药了。

    黄锦又揪了刘赐的耳朵片刻,还是松了手,愤怒地看着刘赐。

    刘赐摸着给揪得生疼的耳朵,仍是冷冷地看着黄锦,但他见黄锦松了手,又是露出几分“嬉笑”的神色。

    黄锦盯着刘赐,冷笑道:“你还不说,我把你耳朵割下来。”

    刘赐听着黄锦这话,他也露出冷笑,这抹冷笑夹杂在他那嬉笑的表情里,他说道:“割了我的耳朵倒是不打紧,只是割了耳朵就不像那姚公子了,还得编些理由,说那姚公子怎么会一夜之间没了耳朵。”

    黄锦冷冷地看着刘赐,他的目光变得深邃,像是能把刘赐吞下去,但他没再说话。

    刘赐自然知道,黄锦绝不是省油的灯,得罪他得注意分寸,他见自己算是没丢了场子,也就见好就收了。

    他又露出那嬉笑讨好的神色,说道:“祖宗明鉴,这琳娘和沈春浅、沈夏柔、沈秋恬母女,她们识破了我的身份了,我觉着没有办法,就把她们送走了。”

    刘赐这轻轻巧巧、飘飘忽忽的一句话,对黄锦来说可是一个颇让他惊诧的消息,他如何想到,一夜之间,刘赐就被琳娘和沈春浅这母女四人“识破身份”了,而且这刘赐还把她们母女四人给“送走了”?

    黄锦不禁瞪圆了眼睛,狠狠地看着刘赐。

    刘赐忙继续说道:“祖宗明鉴,是那沈春浅,昨夜她连夜找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我,她识破我的身份了,因为那姚含章前夜轻薄她的时候,在她身上留下颇多伤痕,这些伤痕总骗不了人,她确信自己是被那姚含章侮辱了,她还记得在我身上,不,是在那姚含章身上抓了几道伤痕,我身上又着实没有伤痕,所以她就知道我是假的了。”

    黄锦愣愣地听着刘赐说完,但这压根不是他关心的,他压着声音,几乎是怒吼着说道:“她们去了哪里!?”

    黄锦的脸贴近了刘赐,他的唾沫像几发小炮弹一样砸到刘赐的脸上。

    婉儿被黄锦这一吼,不禁惊得颤了颤,刘赐却是淡定地擦去了黄锦砸在他脸上的唾沫,说道:“祖宗,她们逃走了,至于去哪,你就别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