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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新的征程(八)

      郑老爷很上心地每天来听刘赐讲课,刘赐虽然没讲过学,但他口才好,随便说起来倒是头头是道。

    郑老爷一听刘赐讲出来的学问,不难听出刘赐的学问不同凡响,刘赐先讲的是《诗经》,郑老爷听着刘赐讲《诗经》,只觉着像在听他闻所未闻的另一部书,觉得刘赐把《诗经》讲出了别致的韵味。

    讲学问对于刘赐来说是没什么困难的,他怕的是那些孩子们调皮捣蛋,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凶他们,但好在郑老爷每天都来“监督”,加上那些孩子将读书视为极圣洁的事情,所以上课时倒是挺乖巧,这也让刘赐能顺利地把课上好。

    刘赐上了几天课,倒也觉得挺有滋味,他自幼在南京城里面长大,没怎么接触过民间的农户人家,通过这些天的深入接触,他倒是了解了这些农家大族的内部是什么样子的。

    刘赐留在这郑氏大家族中整整讲了十天学,这总共半个多月的时间郑家人从上到下都对刘赐和婉儿这对“小夫妻”毕恭毕敬,极尽尊重,刘赐每天被他们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又每天喝婉儿精心熬制的汤药,身体恢复得很快。

    这些日子过去,刘赐已经完全恢复了,这天他特地去前厅看了看日历,明天就是十月初五,是“小雪”的节气,距离春节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他觉着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春节前就赶不回江南了。

    他和婉儿商量,明天就启程出发,婉儿虽然有点不舍,但觉得刘赐说的是,还是快些回家乡要紧。

    他们一起拜见了郑老爷,说了辞别的话。

    郑老爷虽然很不想他们走,但也没有法子,只能送别他们,并给他们备足了旅途的物事。

    第二天一早鸡鸣时,婉儿就醒来了,她叫醒刘赐,让刘赐准备启程了。

    刘赐醒来,却见窗外的天仍黑着,婉儿坚持要趁天没亮就出发,免得这郑家的族人舍不得他们,又纠缠出些事端来。

    刘赐无奈只能跟着婉儿起来,婉儿昨晚已经收拾好包裹了,他们吃了几口馒头,就走出门,准备启程。

    但刘赐一打开门,脚一跨出门口,他就傻眼了,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他借着暗淡的晨光看到天际飘着雪花,庭院的地面上则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这“小雪”的节气真是名副其实,这天居然下雪了。

    沧州这里还是大明朝的北方,冬天来得早,而且非常寒冷,这种下雪的天气一般的旅人是不能远行的。

    刘赐和婉儿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不敢冒险,毕竟他们两个年纪还小,不是那种惯于长途奔波的旅人,这种下雪的天气他们怕路途出现什么危险。

    他们上路回家的计划又被搁置下来,以郑老爷为首的郑家人自然是非常高兴,他们恨不得留着刘赐和婉儿多住一些时日。

    郑家人得偿所愿了,这场雪一下就是二十日,中间停歇了三日,刘赐和婉儿正等到雪化了,正想赶紧上路,不曾想雪又开始下了。

    等到半个月后,终于等来明媚的晴天,刘赐和婉儿终于可以上路了,但时间已经来到十一月初五,已经是冬至时节,离春节已经不到两个月。

    刘赐和婉儿都没有出远门的经验,更没有长途跋涉的经验,他们没考虑到深秋启程从北方南下,必定是没那么顺利的,霜降下雪,天冷路滑都可能耽误行程。

    等到他们急急忙忙地准备出发,郑老爷告诉他们,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们恐怕在春节前赶不回江南了,而且这天气已经进入隆冬时节,他们两个年轻孩子,上路实在是危险,劝他们还是别赶着上路了,不如等春节过后,入春了大地复苏,万物生机勃发,那时再上路,那样的话旅途安全轻松。

    刘赐心里自然是大不愿意的,他一心赶着回江南和婉儿成亲呢,婉儿也觉着想回家和亲人过春节。

    但他们思量了一下,也接受了这个现实,他们冒着这隆冬的寒风上路,艰苦不说,怕又给冻出病来,而他们已经和郑家人混得熟悉了,都挺喜欢这里的。

    刘赐慢慢的觉得和婉儿这样亲亲热热地一起生活也挺好,虽然没法行那周公之礼,但这般相亲相爱的,也是很幸福的,倒是不必非得赶着那么快成亲。

    婉儿在宫里面多年,和家里面的亲人早已疏远了,也并不是非得回家过春节,她自然乐意留在这里一些时间。

    他们也就顺其自然地做了决定,待春节过后再回家,那时大地回春,冰雪消融,南下也会容易些,而且刘赐的科举待到明年秋后才开考,也不必急着赶回去。

    郑家人为他们的留驻而欢欣雀跃,婉儿于是继续当她的大夫,刘赐则继续教孩子们读书识字。

    隆冬很快降临,这一年的冬天依然非常寒冷,刘赐还从未在北方过过冬天,可把他给冻坏了。

    他每天一早就会来到正厅,和郑老爷一起坐在火盆前烤火取暖。

    郑老爷向他感叹,他小的时候冬天没有这么冷,这几十年来冬天越来越冷,刚开始大伙看见冬天寒冷,还会觉着是瑞雪兆丰年,但这些年冬天简直冷得不像话,土地被冻得开春后都化不开冰雪,每年的收成也因此大大减少了。

    刘赐年岁小,倒不知道这些年的气候越来越冷,他只觉得这么寒冷的天气,那些家里穷苦又身子弱的人怕是难以熬过去。

    但好在这郑家人家境殷实,早已备好厚厚的棉服、棉被,还有取暖的柴火和充足的粮食。

    进入十二月,郑家人基本不再外出了,都躲在家里休息着,女人们做些手工织活,男人们大多每天闲坐聊天,抽水烟,吹牛皮。

    慢慢的,刘赐又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郑老爷好像有一种秘密的、不为人知的收入来源,每逢每个月的月中十五号,郑老爷就会拿着一些票据出去,然后带着一些银钱回来,然后让族人拿着银钱去添置食物衣服。

    刘赐发现这个家族之所以如此殷实,大半是靠着郑老爷这“神秘”的收入,如若没有这笔收入,靠着这家族种田耕地,再做点小买卖的收入,只能勉强维持温饱,绝过不上这么富裕的日子。

    刘赐不免好奇,这种农族大户,家里又没有当大官的,又没有在外头做大买卖的,哪来的这么多外头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