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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家里没有其他的酒,只有这个。

    陈立根把药酒从旮旯角落里拿了出来,拧开盖子,先喝了两口,放置得久了,酒似乎酝酿得比第一次喝的时候烈了不少,但是温补的药酒,度并不高,不会醉人。

    他咕噜噜的一口气把剩下的全喝了,空瓶子搁在地上发出轻轻的一声碰撞。

    喝酒壮胆。

    半瓶子药酒喝空了,他觉得他可以,他顶得住。

    第76章 你那是馋她身子!

    李月秋在柔软的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好几圈,她等了好一会,从床头滚到床脚,陈立根才裹挟着一层凉意进来的。

    他进来后,阖上了门,也不说说话,只是把桌上的油灯吹灭了,没有油灯的照亮屋里顿时陷入了黑暗,陈立根走了过来摸索着爬到了床上,被子里的李月秋紧张的缩了缩身子,往床里面靠了靠,挪出已经被她暖的温暖馨香的被窝。

    陈立根拉过一片被角盖上就不动了,都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李月秋动了动小鼻子,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酒味,但再仔细辨认的话就闻不到了,好像只是错觉一般。

    诺大的床被褥柔软,平时李月秋一个人睡显得空旷冷清极了,多了陈立根一个显得不宽不窄刚刚好,果然,两人大的床就该两个人睡。

    “睡吧。”陈立根睡下后,在李月秋身上的被子上轻轻的拍了拍,像是哄小孩子似的让她睡觉。

    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是种很让人安心的味道,李月秋不禁往他身边凑了凑。

    她凑过去的同时被子也被带了一片过去,而陈立根忽的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躺着。

    李月秋愣了下,瞧出了陈立根拒绝的姿态,是不想和她搞那档子事,但她还是柔软的靠了过去紧挨着陈立根的背脊,床那么大,两人却紧挨着挤在床边一隅的位置,两人呼吸绵长似是都睡着了一样。

    陈立根头发浓密乌黑,李月秋睁着漂亮的眼珠子不吱声的看了一会,她从被窝里伸出了手,轻轻的贴在了陈立根的后脖颈上,后脖颈上的的发茬摸上去有些扎手,李月秋摸了下就罢了手,倾身把自己的小脑袋贴在了刚刚摸过的地方。

    背对着的陈立根没有反应,好像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人已经睡着了。

    但脖颈上微微凸起的青筋昭示着主人的不自然和不平静。

    李月秋晓得他没睡着,她豁出了脸面,伸手从后面抱住人,反正陈立根背对着她,没对着人她也不用太害臊,抱住人后见陈立根没阻止她,李月秋细软柔软的手指颤颤巍巍的在陈立根的褂子扣和裤腰带在摸索。

    寂静的屋里响起了暧昧的窸窣声,声儿放的轻轻的,加上两人的呼吸声,显得有些微微的色气。

    李月秋羞红着一张脸,呼吸都是热热的,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急色的女流.氓,她在被窝里乱摸一通,好容易胡乱的解开一个陈立根的褂子扣,手还没来得及多做什么就被一只掌心湿热粗糙的大手握住。

    “秋秋,睡觉。”陈立根声音又沉又哑,干哑得不像样子,他握住李月秋做乱惹祸的手,翻回身看着人,“别让我把你捆起来。”

    “……”李月秋在被窝里缩了缩,有些害怕凶巴巴的陈立根,结婚之后陈立根就没再凶过她,没想到这个节骨眼竟然凶自己,还想把她捆起来,她躲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水盈盈的眼睛来,“你,你敢。”

    “你再乱摸我就敢。”陈立根绷着脸把李月秋作乱的手塞回被褥里。

    “我们扯证了,有结婚证的,我摸自家汉子天经地义的事情。”李月秋今晚可是存了要睡了陈立根的心思,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说一不二,人她今晚睡定了。

    她不讲理的往陈立根的胸口钻,陈立根掐着她的腰肢想把人拉出来,但又怕手劲太大,伤了人,腰肢细细的一手就能完全拢住,又细又软,身材却凹凸有致,在他身上挨挨蹭蹭,陈立根呼吸急促了起来,他是一个身体健壮的汉子,从没沾过女人,身子不自控的有了反应。

    顶不住了。

    木床床板在两人的动作间发出引人遐想的嘎吱声,床脚在微微的前后摇晃,李月秋伸手抱住陈立根,伸出舌.尖.对着他的脖颈不重不轻的撮了一口,软着声音嘟囔撒娇,“你不能捆我。”

    她脑袋埋在陈立根的肩窝,腻人的很,两人身躯一刚一柔,呼吸灼热交缠,被窝馨香醉人,泼墨似发丝缠绕在期间,跟勾人的妖精一样往陈立根的身上爬,放肆的伸手进了陈立根的褂子,摸到了.硬.邦.邦的肌肉和光.裸.的皮肤。

    李月秋一辈子的胆子和羞耻大概全都用在了此时,她脸颊发烫得自个都能感觉到热度,不过耳边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声音很大,大得安静的屋里,除了被窝里窸窣的声音就数这个声音最扎耳。

    也很诡异。

    李月秋红着脑袋,茫然的软着嗓子,“陈立根,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砰砰砰的仿佛什么东西跳的厉害,像是打鼓一般,她问完之后也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把小脑袋下移贴到陈立根的胸口。

    那里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好像里面的心脏下一秒就会扑通跳出来一样。

    就是这个声音。

    这……这怎么跳的这么厉害。

    “陈,陈立根,你……”李月秋愕然,一腔的旖旎全跑光了,她慌忙的抬头去仔细看陈立根的情况。

    屋里熄了油灯,光线有些昏暗,不仔细看她都没发觉陈立根额头上滚着热汗,发黯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粗喘着气胸膛急促起伏,像是缺水的人干涸的厉害。

    “你怎么了?”李月秋有些急了,直接翻身坐起,摸在陈立根腰腹的手也收了回来,转而去碰陈立根的额头。

    一摸险些一跳,额头烫的好厉害,她刚刚就发觉陈立根身上摸起来烫呼呼的,像是一块烧红的大火炭,她以为是在被窝里捂的。

    陈立根躲开李月秋的手,抬手用手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嗓音干涩得都变了调,听着像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没事,天热出汗,容易燥火。”

    她嘴唇不厚不薄,唇棱是健康的红色,但这会难受克制的紧抿着,几乎看不到一点唇色。

    李月秋习惯在枕头底下放几块干净的帕子,这会她忙去翻枕头,捞出帕子来给陈立根擦汗,然后想越过陈立根下床去点油灯看陈立根的情况。

    但帕子擦了几下汗,手心湿漉漉的,仿佛在水里浆洗过,空气中飘散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窗户外透进薄薄的月光,屋里不甚明亮,但鼻间的嗅觉是不会错的,李月秋再定睛一看,这一看声儿都急了,结结巴巴的喊:“陈,陈立根,你流鼻血了!”

    被褥和枕头床单上都染了好几滴暗色的红。

    她捏着帕子想让陈立根坐起来昂头,但鼻血还是哗啦啦的流个不停,李月秋手忙脚乱的又接又擦,鼻血滴答的汇聚在了她柔嫩的手心,让她捧了一手心的血。

    李月秋又惊又急,眼尾通红都快哭了,怎么流这么多血,谁家鼻血会这么流的。

    “我,我身子不太舒坦,你先睡。”陈立根额角青筋冒起,拇指指腹擦了下鼻间暗红的血。

    他动作极快的掀开被子下床,一声不吭的开门大步踏了出去。

    李月秋一手一帕子的血,都没反应过来,好好的同床怎么会见血了,浅蓝色的床单被褥染上了有些触目惊心的血迹,狼藉得像是有人在床上打了一架,床单面上一对交颈的小鸳鸯也被血染得花里胡哨的,没有半分之前的干净。

    屋外陈立根眼底弥漫着猩红的血丝大步走向水井去,水井上隔着一个木盆子,里面放着半盆水,他粗喘着气捧着盆里冰凉的水喝了两口,然后又泼到涨红的脸上,弥漫着血腥味的水滴从下颌流淌进脖颈。

    他甩了下混沌的脑袋,大步走向院子里的一处草丛里,脚踩在地上的声音听着异常有力,惊蛰得院子里的蛐蛐青蛙声一时全没了。

    陈立根拨开杂草掐了几尖草丛里的药草嫩叶尖放进嘴里,苦涩味在口腔里散开,刺激得混沌的脑袋有瞬间的清明,但也仅仅只是一瞬,许是量不够,他又掐了一把药草叶,这次把药草叶全撸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杆。

    他蹲在草丛里吃药草,腮帮子鼓动,脖颈上的青筋时不时凸起,汗珠挂在麦色的皮肤上,宛如在澡堂子蒸过。

    他赤红的眼眸扫到菜地旁边的一个石头墩子,呸的吐出嘴里的药草残渣,起身朝那个石头墩子走去。

    这个石头墩子不小,呈扁平形状,村里的人家家家户户一般都会有几个这种石墩子在,用来晾晒一些萝卜条梅干菜豆腐之类的东西,如果不用石头墩子就只能爬到屋顶去晾晒,院子的地上有沙土不适合晒这些东西,而屋顶爬上爬下的总归不太安全,放几个石墩子最是简便。

    陈立根在石头墩子站定,把身上的褂子脱了赤着上半身,汗水打湿了他的背脊,犹如镀着一层光亮。

    他背脊微弯,像是一头矫健的猎豹,手臂肌肉鼓涨蓄力石头墩子剥离地面,地面摩擦发出嚓额一声。

    下一秒陈立根稳稳的把一百多斤的石头墩子举了起来。

    他举着石头墩子站在原地,肩背肌肉上滚着的热汗哗哗哗的汗如雨下,然而在举了好一会的石头墩子似乎没什么作用。

    浑身的一把子力气似乎依旧使不出来。

    口干舌燥,仿佛在热油里滚着,且直往下钻。

    力气使不对,石头墩子白举,跟个憨大个一样,陈立把石头放回原地,涨红的脸黑的异常的诡异,他看了一眼屋里头那边的位置,透过浓密树枝的遮挡,隐约能看清屋里亮着光亮。

    浓密的树枝似乎为人提供了欲.念和阴暗的滋生地,陈立根捏紧了拳头,眉头一簇,挪到一颗桃花树下,躲在树后席地而坐,迟疑了半响,把手伸进了那处。

    桃花枝叶伴随着粗噶的喘息极浅的晃动了一下。

    明月当空挂,今晚没有任何一片可供月亮遮挡的云,月色亮堂的照射着地面,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陈立根像只餍足的野兽出来了,不过他心绪不好,黑着一张脸,裤腰随意胡乱的系着。

    他从桃花树下走出来几步,就听到远远的那边屋里头的人趴在窗前娇糯糯的在喊他,“陈立根,陈立根,你在哪?”

    李月秋见陈立根出去之后好半天都不回来着急了,这万一昏倒了咋整,外面黑乎乎的,院子大,又种着不少的东西,不说各种野菜药草,还有不少的果树,高低不一,长得枝繁叶茂,她趴在窗子边上看着黑乎乎的院子,视线扫了一圈也没找到陈立根在哪。

    这边的陈立根僵在原地,仿佛是像是一个被抓住痛脚的罪犯,只想找地缝钻进去,让他藏一藏。

    他手脚都不晓得该在哪摆了。

    更让他没脸的是,听到秋秋喊他的声音,他感觉自己那玩意似乎又来劲了。

    这一瞬间对于陈立根简直是晴天霹雳,他活到现在,头一次恨不得一棒子捶死自己。

    他腮帮子咬的紧紧的,没脸再去躲着弄一次,疾步走向水井处,直接端起木盆里的水兜头冲下,冷水的凉意让他胸口那团难耐的热气消散,也平复了下去。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漆黑的眸子血丝丝丝分明。

    那药酒有问题。

    ***

    清晨天刚亮,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的炊烟,一处农家小院里,一个老人正招待着天没亮就上门来的客人,他给每人倒了一杯水,之后老人从屋里头拎着几瓶东西出来给人。

    几人拿到药酒,塞进带来的口袋里放好,再掏出钱交给老人家。

    这时,外面传来叩叩叩的敲门声,老人家眼神不好,借着屋檐下清晨的光眯眼正忙着数手里的钱对不对头,听到敲门声,头也没抬的喊道:“永平,永平,开门去。”

    他喊了一句后,挨着门口的那间屋子被人咯吱一下打开了,赵永平光着膀子,睡眼惺忪的抓着肚子走了出来,“谁啊!来了!”

    八成又是来买药酒的,姥爷这几天生意挺好的,三天两头的有人上门来买药酒,一般都是鬼鬼祟祟的天没亮就过来,清晨再悄悄的离开,隐晦极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晓得这么多汉子男人“有问题”,就是没问题的也想买上几瓶药酒变得龙.精.虎猛的。

    啧,做男人真是难。

    赵永平辛辛苦苦在外面卖力气挣辛苦钱,赚的还没有家里泡药酒的姥爷多,赵永平被刺激到,他想他是不是跟着姥爷学学这门手艺,以后靠这么发家致富得了,可劲的折腾干什么。

    他这几天忙着给李月秋盖镇上的房子,收工收的早,天只要刚黑一点就可以走人,晌午还包俩国营饭店的包子,从没做工做这么舒坦过。

    但他是个劳碌命也闲不住,收工早肯定还会去找别得临时活计做,这要是放以前,都是他和大根一起,不干到半夜是不会归家的。

    如今大根成家了,家里有个鲜灵灵的媳妇,有家有口的,盖房收工收的早,那是因为李月秋这个老板舍不得大根太累。

    而他赵永平一个光身汉,没婆娘疼,收工之后自然去找别的活计做了。

    昨天收工之后他去帮人扛了一车的化肥,那化肥也忒重了,他腰都要断了,腰酸腿疼睡得一夜这会还在打哈欠,委实没什么精神。

    “……大根?”赵永平开门看到门口的人愣了下,他还以为是过来买药酒的人,怎么是大根啊,这大清早天都没透亮开,干啥呢。

    他愣过之后看清门口大根的脸色,那点瞌睡哈欠蓦的一下没了,哦豁,“大,大根,你咋的啦?咋地一副被掏空了身子的样。”

    黑着脸,眼底发青,跟被吸了精.气神一样,一看就是亏极了身子。

    “你你你。”赵永平蹦出来三个你字,这要是别人说不定是去车站那地花钱找女人弄了一晚被掏空了身子,这,大根,难不成和那狐狸精折腾了一夜?

    什么跟什么啊,瞎胡闹也要有个谱,他认识大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孬样。

    赵永平感觉他现在要是冲上去,几脚就能把大根干趴下。

    就在赵永平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的陈立根沉着声开口直截了当的问:“你给的药酒是啥东西。”

    “啊?啥玩意?”赵永平被问懵住了,都没反应过来大根问的是啥玩意,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大根手里拎着个眼熟的空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