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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阳台上,周旭滨脚踩着铁栏杆。

    压低声音问旁边的人:“你是不是疯了?你都说那是你弟了,是你弟。我刚还在想可千万别是真的,转头你就扔一炸弹。”

    闻舟尧身上的外套被风吹起衣角。

    他看着阳台外面,k大的操场,耳边是浴室里淋浴的水声。

    他勾了勾嘴角,转向周旭滨说:“老周,我可以很肯定,这是我这辈子最重要,也最不后悔的决定。”

    周旭滨一口气直冲头顶,又深深压下。

    最后低声说:“我真没想到,在一起好歹也四年了,会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这没什么奇怪的。”闻舟尧转了个身,背对阳台,下巴朝卫生间的方向抬了抬说:“今天的闻舟尧,都得归功于我家小孩儿。”

    如果人能活百年,闻舟尧前五分之一的人生都有个叫林俞的存在,那他计划的剩下五分之四,也都有他,甚至不止。

    这四年的闻舟尧重复同一个梦。

    梦里山坡寒风萧瑟,雪花飞扬。

    墓碑前白菊一朵冰凉刺骨。

    他在那么多年的军旅生涯过后,穿过千里之距,却不能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他想自家的小孩儿,什么时候那么痛过?

    他回忆过去,才恍然想起,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在他为了他失眠问题追着他不放,在他因为偷拿印章被打得满身是伤,在他昼夜奔忙,不断扩张自己能力的时候。

    原来,他一直痛着。

    周旭滨:“决定了?”

    闻舟尧:“不是我决定,是我在等。”

    他从未提及梦里相关,四年来,甚至不曾靠近。

    他等了好些年,终于等到晚春归来。

    花还未谢,他伸手,林家小俞就闭着眼睛冲到他怀里短暂停歇。

    第57章

    被周旭滨看穿的事情,  不用闻舟尧特地说,林俞也多少猜到了。毕竟从他洗了澡出来这人就一直欲言又止,林俞询问,  人最后模棱两可说了句:“你哥这人吧别看他正经,有时候做起事来也挺疯的,别被他带坏了。”

    林俞先是一怔,  然后勾起嘴角。

    “什么算是带坏?”他问。

    周旭滨老脸一热。

    他本来说的是恋爱的事情,老闻一看就是来真的。

    但人林俞毕竟刚高中毕业,  两人又顶这个兄弟身份,  周旭滨就怕老闻是仗着人林俞什么都不懂下了手。结果被林俞这么一问,  反倒显得他问题不纯起来。

    周旭滨最后尴尬地干咳了声,说:“也没什么,我就随便说说。”最后转了话题:“你估计睡不惯这种宿舍单人床,  今晚你就自己睡你哥的床,  你哥和我挤挤?”

    林俞笑了声,借着拖凳子的动作,挨到周旭滨边上。

    一只手搭着椅背,  压低声音说:“什么也不做算坏事吗?你知道,我哥他太有分寸了,滨哥给个机会?”

    周旭滨脚下一趔,  带得凳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心想,得,他果然咸吃萝卜淡操心。

    这俩人没一个纯粹的。

    旁边的徐绍辉被他吓了一跳,回头问:“你搞什么?”

    “关你屁事,傻逼。”周旭滨瞪过去。

    徐绍辉莫名被骂,一脸懵逼。

    “骂我干什么?”他大声问闻舟尧:“老闻,  你俩刚刚阳台说什么呢?招他了?”

    此时闻舟尧端着洗浴盆推开阳台门进来,看了眼徐绍辉,又把目光挪向好似被火烧着了的周旭滨,最后看向旁边带笑的林俞。

    “没什么。”他应付了句,招手让林俞过去。

    他拉开林俞衣领检查后颈的红痕,这会儿已经消退了不少。林俞刚刚洗完澡,细白皮肤上还带着淡淡的湿气,沐浴后的淡香随着脖颈间跳动的脉搏挥发在空气中,闻舟尧不动声色挪开视线,替他整理好。

    然后才拍他后脑勺说:“你滨哥是个老实人,别闹了,睡觉吧。”

    逗完周旭滨,说睡觉,那就真的只是睡觉而已。

    一米三左右的单人床,被长手长脚地闻舟尧占据后,林俞有半边身体都是趴在他哥身上的。闻舟尧拢着他,没有继续交谈,也没有什么过分亲昵软语。

    林俞只记得后半夜突然下起雨,雨打门窗,模模糊糊醒来。

    被闻舟尧拥紧,低声问他冷不冷。

    林俞说,不冷的。

    这几年倒是容易冬季畏冷,他常年各地奔忙,只要换了个地方睡觉,不像家里处处周到有人打点,夜里就时常觉得背心发凉。

    现下气候适宜,夜里穿得薄。

    闻舟尧胸前的温度紧贴着他,昏昏沉沉,带来一夜安稳。

    第二天温度骤降,说渠州的天气变化无常果然是真的。

    大四已经没什么重要课程,大清早寝室里慢悠悠洗漱的洗漱,晃悠的晃悠。林俞乍然得了这爱情的甜,整个人给人的气场软和太多。

    坐起来裹着被子,顶着头顶有点凌乱的发,扫了一圈问:“我哥呢?”

    “醒了啊。”徐绍辉含着满嘴的泡沫,含糊说:“老闻出去了,你再睡会儿吧。你不是明天凌晨的火车,k大离火车站远,今天晚上估计都不怎么能休息。”

    林俞随口嗯了声,心情落了两分。

    本来他手头上的事儿搁着,今天下午就得走。

    可还是把时间推到了明天凌晨。

    这种挤出一分一秒的时间想要待在某个人身边,林俞还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他在来渠州之前,就和三叔玩笑过,说他说不定抱着他哥不舍得撒手。

    但其实心底里知道,长大了的世界里,有许多的不得已和克制。不把舍不得与离别放在脸上,或许淡然转身,或许故作镇定,笑说我们下次再见。

    但这身份一变,情绪值呈倍增加。

    舍不得,不想分开。

    大清早醒来看不见人,直接把这点难受给拉满值了。

    林俞一边告诉自己这样不行,这或许会是他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常态,如果一开始就这样,以后怎么办。

    很快闻舟尧提着一大袋东西推门进来,他今天还戴了顶鸭舌帽。手上的塑料袋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一进门见着林俞就说了句:“醒了别这样坐着,把外套裹上。”

    “买了什么?这么多。”林俞趴在床沿往下看。

    闻舟尧把袋子放在凳子上,一件一件往外取。

    嘴上说:“火车票给你换了卧铺,湿巾放书包的夹层,还有吃的,火车上有热水,别就这样生冷着吃,会拉肚子。”

    一件一件,他交代得仔细。

    林俞慢慢听着,偶尔嗯一声。

    林俞记得自己一直到小学毕业那年都没出过建京,出去郊游,家里人还要送到门口。后来这些年跑得多,尤其他哥上大学这几年,他也没停下来。

    有时候辗转各地的时候,路途上能省就省了,在家里过得矜骄,只要出了门也就不讲究了。

    结果到了他哥这儿,觉得自己还像是待在家里。

    闻舟尧半天没听见响动,抬头看他。

    “怎么了?”他问。

    林俞摇摇头,下巴磕手肘上,正对着他哥脸说:“没怎么,就觉得你絮叨得厉害。”

    闻舟尧看他一会儿,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笑了笑说:“后续安排还没定,哥过段时间回家。”

    林俞没说话,嗯了声。

    待在渠州的最后一天林俞没有安排任何计划,天又下着雨,就想安静和他哥待着。结果徐绍辉他们闲不住,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一口锅,非要在寝室里煮火锅。

    啤酒,肉,蔬菜,样样不缺。

    徐绍辉用一把水果刀削着土豆皮,蹲在地上和林俞说:“都说我们学校管得严,可你知道哥儿几个那也是混出点自己门道的,搞这点东西还不容易?”

    林俞没打断他的自得,看着隔壁寝一些人陆续跑进来吃现成的。

    徐绍辉当场逮住钱盛说:“光吃不行啊,去,去吧西蓝花给洗了。”

    一群男生闹哄哄的,没个消停。

    林俞又见到了陈阳。

    或许是昨天林俞直接的态度,他像是没睡好,脸色有些差。

    但听到徐绍辉他们说林俞马上就要走了的时候,正色两分。林俞心想,好了,都要忘了这儿还有个不省心的。

    或许是林俞的目光太直接,被闻舟尧看见了。

    “想什么呢?”他路过的时候,擦过林俞的眼皮问:“眼神这么凶。”

    “真的凶吗?”林俞嘀咕,他说:“我只是在想,那陈阳毕业不会跟你去一个地方吧?我要是把人从这里弄走的可能性有多大?毕竟是闻家那边送进来的人,是不是不太好?”

    寝室人不少,林俞为求声音小,几乎是贴着闻舟尧在耳语。

    三个问句,问的同一件事。

    “用不着你。”闻舟尧侧头看他,然后说:“下个月他就会直接去西川下边的蕃凉县。”

    林俞知道那地方,算是西川下边条件比较好的地方了。

    至少比闻舟尧自己要去的敦州好得多。

    “闻家安排的?”林俞皱眉问。

    闻舟尧挡着寝室来来往往不少人,轻轻捏了一把他纤韧的腰,没有回答,只是开口说:“蕃凉县那地方条件不错,但十年内不会有多大的升迁,更难被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