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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李二陛下一边感慨父亲偏疼幺儿,一边含着泪,把柿饼吃到了嘴里。还别说,这东西挺好吃的,工作疲劳时,吃点小零食享受啊。

    正当他吃得欢乐的时候,有小太监报秘书监魏征有事禀报。

    “那就让他进来吧。”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吃到了甜食的皇帝心情不错,愿意赏魏征两个柿饼。这位魏大人看着熟悉的柿饼,额上的青筋突突的,心里的火气又冒上来了。偏他要装作感谢圣上恩典的样子,挤出个笑脸出来,太难受了。

    何为啊?

    还不是滕王给小五寄柿饼,还附带了一封信件。老父亲魏征毫不客气地拆了女儿的信,看了,哟,这小子还学人写诗呢。

    只见信笺上写了一首描写《深秋有感》,有言如此:

    未晚林间映斜阳,

    树影寥落鸦雀鸣。

    有果挂枝红似火,

    饼甜味美柿中得。

    魏征轻声朗诵了一遍,一脸鄙夷:“什么狗屁诗儿,都不押韵。”但他再看两眼时,发现不对劲了。

    他眉头一皱,再念了一回:“未、树、有、饼?”

    魏、叔、有、病?

    “好哇,这小子写藏头诗,倒会转弯抹角地骂人了!”魏征气得饭都吃不下了,可那狗日的滕王还在信里写什么葱油面有如何如何酱香味浓,柿子烙饼又香又脆,看得他又馋又气。

    刚到滕州的大胃不由得后背一凉,鼻子一痒,打了一个大喷嚏:“阿……嚏,阿嚏……”

    奇怪了,明明穿得挺保暖的,为什么他就是想打喷嚏呢?

    他摸了摸脑瓜,想起阿娘说的歪理,不由得自恋一笑:“是谁在暗恋我?莫不是小五在叨唠我吧。”

    不,不是小五。

    是小五他爹在惦记着您呢。

    第124章

    且说萧依依一家带着大包小包, 经过多日的舟车劳顿, 终于到了滕州了。

    滕州算是后世的说法,放在唐朝这儿,它还是个县,名唤滕县。滕县属河南道徐州, 小小的县城面积并不算太大, 而且附近山林丘陵众多, 百姓们开垦出来的平地很少, 农业也不太发达。滕县的附近就是京杭大运河, 水系资源非常发达。

    换句话来说,发大水的时候很可能就把地给淹了。

    对比起李二分封给亲儿子李泰二十二个州,李恪的八个州, 大胃只有一个县,这块地方小得跟打发要饭的。

    还让王爷靠着这片土地的税收吃饭?

    穷得都榨不出油水来了。

    天知道皇帝存了什么心,要是大胃真是个传统的古代王爷, 说不定都气得揭竿起义了。不过这个娃儿如今有爸妈带着, 倒不觉得日子难过。这个县的县令听说滕王要来,早就派人收拾出一处最大的园子, 依山傍水的,风景极美。

    在园子的旁边,县令李文聪还圈了一块地, 领着民夫建了两层高的小楼,提笔写道“滕王阁”。

    终于,在李文聪的翘首以盼中, 滕县终于迎来了它的最高长官——滕王。

    滕王不但可以插手行政权,还可以享用县里的赋税,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可谓是土皇帝一样了。县令不知道的是,这会儿不仅有滕王来了,连太上皇也来了。

    远远地看着四匹马的马车风尘仆仆地赶到城里,县令预料到就是从长安来人了。有兵卒验过文书,李文聪领着手下的幕僚和小吏们纳头便拜,高呼着:“滕县县令李文聪参加滕王,吾王福寿康泰,万事如意!”

    “平身。”

    马车里传出了一把中年男人的声音,叫李文聪吓了一跳。按理说滕王今年虚岁才十岁,不应当是这样的说话调调啊。

    莫非皇室里有其他的王爷跟着来了?

    一个滕王已经把他压得要死,再来多几个,岂不是叫他喘不过气来?

    就在李文聪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侍卫服侍着马车上的人下来了。最先下来的是一个大约五十岁的男人,保养得不错,脸上的皱纹不多,看着是个儒雅的帅大叔。紧接着。这个大叔朝车厢里伸手,扶下来一个面容姣好的中年美妇。

    李文聪抬头瞄了一眼,他敢说全滕县都没有这样风姿的美人!

    看着细腰丰臀的,真够味儿啊。

    那妇人没有多看县令一眼,而是朝后头喊了一句:“大胃,下车啦,县令都来接你了。”

    “哦,哦。”

    这会儿才是儿童的声音,只见后面马车上突然窜下来三条大狗,还有一只金狐狸和一只公鸡。县令李文聪看得头都大了,滕王的兴趣爱好真特别啊,在马车里都带着那么多牲畜。

    最后是一个小孩从马车上磨磨蹭蹭地下来了,他的嘴边还沾着肉松,显然刚刚正吃零食来着。他见到穿着官服的男人,领着头在那儿行礼呢。小孩清了清嗓子,想要摆出王爷的威风,问道:“你就是那滕县县令?”

    “是,微臣正是。”李文聪脑子里正糊涂着,还没搞清楚马车上这几人的关系,低着头胡乱应答着。

    “你来得正好,我正想问该住哪儿呢,要有厨房。”大胃让侍卫们清点好行李,有跑到李渊那儿喊着,“耶耶,我饿,我饿。”

    日头生得老高,这会儿都快错过饭点了。

    李文聪心里暗暗叫苦,他的小祖宗哟,他也饿啊。为了迎接滕王,他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呢,这会儿肚皮瘪得都快贴到后背去了。

    欸,不对!滕王喊那人叫什么来着?!

    滕王喊的是耶耶!

    天底下,有谁敢做滕王的老子?

    前一辆马车上,男子的身份呼之欲出。李文聪张了张嘴,因为过度震惊,竟突然失声说不出话来。再看看滕王和那人的脸,生得有六七分相似,而滕王的眼睛长得像那位美妇人,都是一样的桃花眼。

    乖乖,这……这……

    怪不得那人会喊他“平身”呢,他是撞了多大的运气,遇到陛下啊!

    李文聪震惊之下,都快站不稳了。李渊瞧着这县令像个呆瓜那样愣着,上前又问了一句:“李大人,可是有落脚的地方?”

    “有的,有的!还建了滕王阁呢!”

    近距离和太上皇接触,李文聪都快幸福得晕过去了。全天下官员都说自己是天子门生,可又有几个人能见到天子呢?他辛苦谋划了半辈子,接触过最大的官也不过是郡守大人,这会儿他居然见到太上皇,太上皇还跟他说话呢!

    这位县令走路轻飘飘的,都忘了自己叫谁了。

    他在前面领着路,把一行人带到给滕王修的园子里。听说有滕王阁,萧依依握了握李渊的手,眼神里都是兴奋。

    哇哦,穿越一趟,居然见到了历史上的滕王阁!以前他们背《滕王阁序》废了老大功夫了。

    滕王的园子很大,景致有些粗犷之美,时令正快要开春了,树上的枝叶光秃秃的,不大好看。而众人走到传说中的滕王阁前,只见一座两层的小楼拔地而起,门前的木漆还是新的。屋檐上还雕着些飞禽走兽,这对于一座小县城来说,已经挺出色的了。

    县令李文聪有心显摆,故作谦虚地说:“这阁楼修得有些赶,实在是简陋了一些。县里也不富裕,求陛下和王爷降罪。”

    “嗯,看得出来了。”李渊微微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真要罚人。

    他们夫妻俩有些失望,传说中“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就是这样的啊?这滕王阁也太矮了,跟农村小土楼似的,还不如长安城里的大酒楼气派呢。想象中的滕王阁,起码六七层高吧,然后里面要金碧辉煌,用各种珠宝装饰,那才叫高端大气上档次!

    不过,李渊也知道这县里不富裕,他怎么好意思为了给儿子建楼,去搜刮民脂民膏呢?

    他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大胃的小脑瓜,意志坚定地说:“儿啊,这楼太小了,等为父给你挣点钱,建个体面的滕王阁。”

    “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弥津,青雀黄龙之舳……”

    “阿娘,好诗,好诗啊!”

    萧依依以前上学的时候,总觉得滕王阁很漂亮,忍不住把这段背出来了。她的声音很好听,大胃以为亲娘在即场发挥,还拍了拍手鼓掌呢。

    李渊偷偷笑着,这人就在孩子面前装逼吧。要是他们真能建成这样的滕王阁,那可得花不少钱啊。

    吓得李文聪脚底一滑,糟了糟了,太上皇和太上皇后都对他建的楼不满意呢……

    李文聪领着太上皇,去到了园子的厨房里。厨子们已经准备好菜蔬,这会儿见到县令大人,吓得都差点把菜刀落到地上。

    不是都说君子远庖厨的吗?怎么县令大人进来了?

    李文聪官不大,但平日在滕县里就足够威风了。可这会儿他弓着腰,请了另一位中年男人走进出府,掌勺的大师傅以为是来争夺厨房管理权的,脸色刚想发作,却被他手下的小帮厨拉住了。

    少年小声地说:“师父,那人穿着绸子,肯定是贵人好奇进来瞅瞅罢了。李大人也敬着他,肯定也是个大人物呢。”

    说得也对,大师傅顿时放心下来了,不是来抢他饭碗就好。

    可一刻钟后,大师傅就知道自己想岔了,这人不仅要抢他的饭碗,还要拿他的锅勺呢。

    李渊见厨房里有发好的面团,便使唤会做面食的厨子擀些面条出来,大胃都饿了,这个能快点吃到嘴里。

    “什么叫面条?就是你们说的汤饼,面条是长安里的叫法。对,就是切成比韭菜叶子稍微细点,用汤烫熟了就行。”

    “唉,这里做了肉吗?要弄点浇头码在面上,这才香呢。”

    大师傅挑了挑眉,他正做了拿手的酱焖肉,在滕县里都是一绝呢。他见那个大人物说要肉,便带着厨师的傲气,把装肉的坛子捧了出来。小帮厨知道这是为他师傅扬名的好时候,高声地说:“这叫坛子肉,连李大人都说吃着好呢。”

    鬼知道县令李文聪见太上皇指挥着做菜,都不敢说话了。

    “那行,我尝尝。”李渊不客气,取了一双干净的筷子,就从坛子里挑了几块肉出来。

    唔,肉炖烂了,跟红烧肉有点像,有点咸,但糖放得不够,味道不够丰富。他砸吧着嘴,只说了两个字:“尚可。”

    呵呵,气得大师傅想要把自己的肉拿回来了。

    不过,这大师傅也知道,这肉是用厨房里的份例做的,不算是他的。即使他不服气,也得憋着,他倒要好好瞧瞧,这长安来的人是怎么做出来比他更好吃的肉!

    红着脸的大师傅,斜着眼睛想要偷师。他冷眼瞅着那个男人把油烧开,然后丢了个透明的块状东西进去,不多时,那东西在油里被熬化了,继而是浓浓的甜香味。

    “这叫炒糖色。”李渊解释了一句。

    看得大师傅不大明白,这是糖?饴糖可不是这般模样?

    莫非是长安的新糖?

    紧接着,被切成拇指大小的坛子肉被倒回锅里,翻炒了几下,酱色的肉块很快被裹上了红亮的糖色,看起来更有食欲了。准备好的葱姜蒜继续加入,在油汪汪的猪油下被煸炒出香味,放少许水焖一会儿,就成了极妙的浇头。

    大半碗面条,再浇上香喷喷的红烧肉,看得小帮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李渊察觉到大师傅探究的神色,微微一笑,盛了一小碟肉端过去。

    “这位师傅也尝尝我的手艺,以后我可会常来的。”

    啊?还要来啊?

    大师傅有些不乐意,但鼻尖上的香味真不赖。他怀着一种说不出的心情,咬了一口被改造过的坛子肉。肉质嫩滑,鲜香可口,糖色的甜味让肉块更好入口,把人的食欲完全调动起来了。还有葱蒜的香气,霸道极了,馋人得紧,比只有豆酱咸味的原版坛子肉好太多了。

    眨眼睛,一小碟肉都被他吃光,连眼巴巴瞧着的小帮厨都没能分得点肉丝。

    大师傅吃得满嘴油光,心里再也没有不服气了。就冲着这改造过的坛子肉味道,谁的厨艺更好,高下立见。他“啪”地一声跪了下来,肚子上的横肉抖了三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