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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节

      使者就被宋军捉起来,一直送到指挥使眼前。

    金国使者满脸尘土,再加上哭了一哭,胖脸看起来像个大花猫。到了旌旗猎猎、被众将簇拥的指挥使眼前,站直了身子怒问:“宋朝上国为何无缘无故兴兵进攻金朝边城,金朝有何罪,令宋朝如此绝情,出兵征讨?七年前是在宋主的见证下,辽金两国签订盟约,在那之后,辽国屡次侵犯,宋主不发一言,到现在更是与辽国沆瀣一气,一同来犯。难道宋主与我主签订的盟约,毫无意义吗?宋朝的威信何在,信义何在?”

    刘指挥使看他如此义正辞严,暗暗点头:“好,问得好,我大宋神兵天降,以有道伐无道,自然是你们有罪在先,我主问罪在后。事到如今,大军兵临城下,金廷还敢装聋作哑,在这里掩耳盗铃。元帅就在后方,送到中军去。诸位以为如何?”

    众将一起点头:“正该如此。”

    “本该如此。”

    刘指挥使问:“你是什么人?”

    金国使者,这个胖子怒道:“回乡探亲的金朝状元郎,翰林庶吉士,朝散大夫,副都统建海族弟,佛奴。”

    “翰林庶吉士为什么在边城?”

    胖子气的差点吹胡子瞪眼:“刚中了状元郎,尚未授官,衣锦还乡就遇到这腌臜事!亏得你们号称礼乐之乡,对金国说什么礼乐教化,原来也做这种偷袭的事。”

    使者被搁在马背上,指挥使点了一个武功高强、心思细密的校尉,带着四十骑兵持强弓劲弩护送,保准让他跑不了。官家御驾亲征的消息要不要泄露,自然是官家说的算,先把使者送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总算解开了!好家伙,思考的时间都不算在内,就得当一个无情的码字机器,哒哒哒。明早上肯定能准时更新……写出来啦!!原先也用,但是没用这个时间+字数的双重锁定,单独锁定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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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0章 攻破大黑寨(虫)

    宋军已经攻上城头,云梯车和云梯搭配着使用,在大黑寨城头上有十多个宋军奋勇杀敌,勇不可当的扩大了包围圈,让后面的宋军源源不断的攀上城头,继续占领金国的城头。

    投下的滚木礌石只能挡住撞城车的前进,又被逐渐清理了部分,甚至在清理过后又被堂而皇之的送到大宋的投石机旁边,再扔回城头上。

    这些路障挡不住好整以暇、左炮、又炮、轰个不停的火炮。

    门闩被震裂,铁皮被炸穿、厚实的硬木木料也岌岌可危,链接城门的合页作为薄弱处,都被轰断,城门轰然倒下的瞬间,城头上下的两国将士都惊呆了。

    旦城门倒下,攻城守城的胜负就见了分晓,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废话。

    宋军正狂喜的在前面营指挥使的带领下,冲进大黑寨里,金银近在咫尺。

    宋军军纪严明,可以抢掠敌国百姓,尽量别屠城,也不要煎银,毕竟钱财乃是身外之物,那就拿了,不耽误大宋的仁义之名。

    “指挥使!攻破了!!城池攻破了!!”

    刘指挥使大喜:“好快!开他们大黑寨的府库,重赏三军!”

    “多谢指挥使!”

    “指挥使调度有方!”

    刘指挥使欣然的谦逊道:“此乃官家的圣德庇佑。快去禀报元帅!快!”

    张指挥使大笑:“哈哈哈!大宋神勇无敌,所向披靡!嗯?小心?!西边怎么会有烟尘?”西边是辽国方向,但在这里还是大宋的区域啊。

    午后的气候比早上更热,赵森也不敢卸甲、不敢摘下头盔,只能用手顶着凤翅盔,让微风尽量在头盔中穿梭,带来丝丝凉爽。

    童贯多识趣,和他的侍卫田黄鸟左右,悄悄给他的袖口、领口扇风,制造点铠甲内的风循环,试图让他凉爽点点。三人起循着张指挥使所注意的方向看过去,是烟尘暴腾,似乎有兵马奔驰。

    两指挥使齐声高呼:“御敌!调转方向,朝西御敌!”

    俩人都明白这只兵马是从哪儿来的,这就是大黑寨里应有的五千驻军中,未再城里的千多人。

    俩指挥使其实是人负责攻两面城墙,现在短促的交流了下,十多个营指挥使的名字流水似的吩咐下去,攻城的继续攻城,直到打破四面城门、控制住城中的局势为止。另外十个营就地准备御敌,以车辆组成防御阵地,按照计划准备好切。三千轻甲骑兵立刻奉命上前应战。

    时间紧促,那千起兵已经开始冲锋,攻击宋军的侧翼,幸好之前已经对假想敌做了准备,原地调转□□长矛、大斧的枪口。

    童贯有些紧张:“郎君先回去吧,到了短兵相接的时候,别让家大人操心。”

    赵森坚决的摆手:“我不回去。我和刘指挥使同进退。三万大军,对面不过千余人,有何可怕。我也是弓马娴熟,能逐鹿虎的人。你们也做好准备。”他确实打猎时干掉过老虎,就是老虎差点被射成刺猬。现在握住了自己马鞍上挂着的弓,摸了摸箭囊里满满的袋箭。

    童贯和田黄鸟只好各自收起香喷喷的垂金小扇,拿起自己惯用的武器,准备死死保护好郎君,绝不让他亲自上阵冲杀。

    攻城时骑兵没有用,骑兵们就坐在自己的马旁,抱着刀,三五成群的闲聊,更无聊点的偷马饲料里的黑豆黄豆吃,聪明点的闭着眼睛下盲棋。传令兵飞马来声令下:“西边有骑兵偷袭,骑兵营前往迎敌!”

    三千轻骑兵在刹那间各自跳到自己的马背上,弓和箭、狼牙棒和斧头都准备好了。

    不需声废话,冲向西边。

    ……

    林玄礼骂完人,吃完中午饭,左右看看,童贯不在这儿,连个解闷的人都没有。

    就在帐篷里盘着交趾黄檀的阴阳镯,阴阳镯乃是道家法器,也是种可以代替念珠、修心表法的器物,造型很简单,是两个手镯套在起,从整块木料里刻出套在起的镯子,在刻上南斗神咒南斗六星、北斗神咒北斗七星,即可。现在他盘的阴阳镯是王繁英在出行时塞过来的,挺大个儿,王繁英能拿着当手镯用,他的手略大了点,差点就能塞进去。

    双环扒拉着,循环往复,能直里外互相套着旋转下去,无休止的旋转。

    华梅和其他内侍就和没舌头样不会说话,高蜜又在给海军带路指挥,官家把靴子蹬,盘膝坐在交椅里,双手盘玩着阴阳镯,装作参禅打坐。

    校尉进营下马,使者留在营门处被看管起来,校尉单独进门,来到大帐门口:“启禀官家,金国派遣使者求见。”

    林玄礼问:“什么官职,敢来朕眼前自称使者?”

    “启禀官家,来人自称是新科状元郎,翰林庶吉士,朝散大夫,副都统建海族弟,佛奴。是副都统建海派来的使者,不是金朝派来的使者。”

    林玄礼微微颔首:“我想金朝也不能派这么个小官来见我。带进来吧,有趣,他兄弟俩都要落在朕手里了。”

    金国使者佛奴进门,抬头看见中军宝帐中间的交椅上盘膝坐着的中年男子,满腔愤怒窒了瞬,随即浑身发冷,如坠冰窟,官家御驾亲征的事如此机密,中军宝帐外没设黄罗伞盖,旗号上只标明是赵元帅,自己撞破了如此机密,想必要被杀了灭口。这位赵官家贯喜欢改名换姓,微服参军,想不到到了中年还是这样的兴趣,点都没沉稳。

    “赵官家?”

    林玄礼:“嗯?”

    佛奴严肃的质问:“赵官家!赵佶!你竟然御驾亲征!我今日来见你,没打算活着回去。”

    在旁陪着官家发呆的中书舍人大怒:“无礼狂徒!竟敢直呼官家名讳!”

    林玄礼差点没反应过来,哦吼是我的名讳,心里叫自己礼子,别人的称呼都是官家,名字的用处真不大。“让他说。”

    佛奴大骂道:“你这背信弃义、违背前盟,自食其言的暴君!你凭什么来攻我金国?自从大金建国以来,何曾对你无礼?至多了误杀了几个边境百姓、士兵,都已经派人致歉致哀,送了吊唁的丧仪过去,也不值得为此兴兵。除此之外,金国侍宋朝如父兄,闲来时也曾遣使贡礼,这次兴无名之兵,为的是什么?”

    林玄礼微微挑眉:“把檄文读给他听。”

    中书舍人道:“遵旨。”就把《讨金国檄·大宋版》高声宣读了遍,檄文中说的清清楚楚,盗窃火器,派遣奸细挑拨宋主和太子的亲密关系,造谣太子的血统,造谣生事,诱拐宋朝火器营中的工匠。凡此种种大罪,用心险恶,令宋主不能忍耐,故而兴兵征讨。

    佛奴觉得很可信,丞相粘罕此人做事狠辣,又善于结党,皇叔吴乞买常常说此人有许多严重的大问题,丞相很有可能做出这些事。倘若被宋朝发现,前来进攻讨要个说法,也很合理。不由得感到有些理亏:“证据确凿吗?难道抓住的奸细,承认是金国派去的?”

    副将在旁边呵斥道:“证据确凿,将来必会摆到金主面前,叫他忏悔。你届臣子,微不足道,并非国使,怎敢在官家眼前大放厥词,还不快快请罪。”

    佛奴破罐子破摔,直接问:“莫非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金国日渐强盛,物阜民丰,百姓安居乐业,心效忠朝廷。”你们觉得忍不了吧。

    林玄礼冷笑声:“拉下去,关起来,等金朝正经派了使者,来与我交涉,再让人领回去…”

    营帐外又传来急报的声音:“报——大捷!官家大捷!大黑寨已破!”

    林玄礼的心情略微好了点,矜持的点了点头:“很好,非常好。”

    这不正规的金国使者就在目瞪口呆中,被禁卫亲兵抓着双臂拉下去,关在准备好的木笼囚车里。

    官家和赶过来的官员们笑谈:“朕知道以有心算无心,攻破他们的城池不难,没想到会这么快。晚饭时还来得及喝小杯庆功酒呢。朕在用兵时不喝酒,李纲,你到时候替朕满饮杯。”

    李纲立刻道:“遵命,臣幸甚。”

    官员们左右看看,个个若有所思的道贺:“恭喜官家。”

    “恭贺官家。”

    “官家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真是个好兆头啊。”

    “官家,听说金使前来,请问使者何在?”我们还没和他唇枪舌剑呢,人怎么就不见了?

    “金使难道被官家拉出去斩了吗?”

    林玄礼把阴阳圈往袖子里塞,随意的戏谑道:“个副都统派来的使者,算什么国使。等把他哥哥抓过来,关在起,叫他们相亲相爱。那厮还问我,是不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还用问么。这是自然啊!”

    秦御史被官家间歇性的胡说八道弄无语了,他自己心里怀疑,可能是之前对官家说太子亲自督战的事时,有些过于危言耸听,官家怒之下故意吓唬大伙,也只能忍了:“官家,倘若是卧榻之侧,宋辽之间关系亲密又做何解?”

    “宋辽不样,在起睡了百多年了,眼瞅着快百五十年了,早就习惯了。”林玄礼说完之后,觉得这话太过精妙,是名垂青史的那种段子,虽然色了点,但是不低俗:“等辽国正式派使者来质问我时,你们都不许用这句作答,给我留着用。”

    小郡主实在是没绷住,在其他人低头掩饰笑意时,她捂着嘴笑出声。

    官家对自己的幽默很满意:“哈哈哈哈哈。”

    众官员想想这应当是兄弟抵足而眠,异性兄弟也是兄弟,没问题,非常合理。哥俩睡的好好的,金国非要加入,这多不好啊。但是,哈哈哈。

    三万人足够应付大黑寨周围发生的任何问题,官家无意再调动更多的人马,中军兵马稳如泰山,就等刘指挥使送来更详尽的汇报,再进行移动,以及其他安排。

    ……

    赵森左手攥紧了弓,右手有意的搭在箭袋上,随时都能抽出来几只扣在手里。这才安心听从刘指挥使的建议,骑在马上看着那千多骑兵,暴土扬尘的对着指挥使、大旗所在的位置冲锋过来。

    刘指挥使依旧拈须微笑:“想不到啊,城中的副都统虽然没能聪明到用砖石堆砌城门洞,城外这番将倒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这千多人去救城池,倒是杯水车薪,来攻击我,到有可能调动围困四城的人马,前来援救。”

    张指挥使看着太子粉嘟嘟脸颊上的汗水,这汗水直都在涌出,只是刚刚殿下直在擦,现在顾不上擦汗,看起来似乎很紧张。他也不敢安慰太子,叫他别紧张,太子怎么会承认他紧张呢。含笑道:“刘兄,我赌他们冲不到你我眼前百步之内。”

    刘指挥使也紧张,要是自己单独带兵,什么情况都不值提,可是太子就在自己身边!根本没体会到好朋友的心声。“我赌官家如果听说你在这戒赌的军中,带队和我赌,定会严惩与你。”

    张指挥使:“……”

    童贯掏出手帕给太子擦擦汗:“郎君,这么热吗?”

    赵森羡慕的看了眼他的锁子甲,锁子甲看起来透风,还轻便,自己穿的是二十多斤重的板甲,现在感觉快要中暑,脑袋也重,身上也沉,有些怀疑叔叔命令自己穿上这套铠甲,不只是为了安全,也是小惩。“现在还好,倘若是伏天穿这身,定会中暑。”

    都虞侯在旁边低声给太子解说:“金国这些拐子马(侧翼轻骑兵),也就是打辽国的时候厉害点,对大宋而言不值提。如今宁夏马场年年供应好马,边关也见缝插针,养了许多好马,马政筹备的好极了。”

    三千大宋骑兵训练有素,冲过去迎敌时在纵马狂奔中调整好距离和状态,长柄的骨朵、长柄狼牙棒、长柄斧头抡圆了,能破切重甲。

    骑兵们两两组,每组之间拉开距离,后面的骑兵则有意在缝隙后,预备着为前排拾遗补缺。

    旁边的步兵并未闲着,连滚带爬的聚成团便于骑兵躲避、或是闪开让路之后,纷纷坐在地上用脚给神臂弩上弦,瞄准金国骑兵轮乱射,神臂弩能破甲。

    三、四种语言的撕喊吼骂,镔铁相击的清脆声响,神臂弩划破长空的飒飒风声。

    这些声音都被用女真话、渤海话、契丹话、汉话轮番高喊:“大黑寨破了!!兄弟们投降吧!”的尖锐喊声覆盖了。

    金兵以为只是围困,还没有城破,听这话,不由得心生退意。

    在杀了六百金兵之后,剩下的千二百金兵下马投降。

    大黑寨的四面城门都被攻破,副都统建海自杀殉国没成功,其他人也都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