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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群臣:???按你这么说,最大的内患正带着花冠展示风采呢。郡王手里没有任何权利,他还是官家的好弟弟,一旦掌握权利,树立威望,那就不是了。

    赵煦心说这话谁跟我说我都信,唯独你们说的不行,外国使节和旧党一样,完全不可信:“那很好。西夏再敢兴兵作乱时,可以让佶儿领兵。”

    群臣大哗:不要开玩笑啊官家!!不可以啊官家!!想想陈桥兵变,想想黄袍加身!想想斧声烛影!不是你重用他、你们是亲兄弟就没有威胁的。

    这话又不能说,不能现在就说。

    林玄礼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西夏使惊的杯子都掉了,连忙起身道歉。

    辽使也愣了半天:“郡王以为如何?”

    林玄礼重点表现自己的不靠谱:“刚想起来我侄女儿,小公主冰雪聪明,但无法下嫁给我儿子。”

    战功和君臣关系都是楷模。你丫要是没往郭子仪那儿扯,我还真不好接话,也只能假模假样的谦逊一下。我现在爆火我当然知道啦,所有吸引人的因素——高帅富+孤胆英雄+大胜我都凑齐了,还有不少少年想要模仿我,被老爹抓回家打断腿。“噢噢噢,汾阳王是我等为臣的楷模。哎呀,使者说得好,来来与我同饮美酒。”

    全体安静了。

    蔡京刚准备用一阵大笑来打断辽使设下层层陷阱的提问,却没想到郡王给出这么一个反常的、毫不正经的答案。

    就很难理解郡王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一般人提到汾阳王时只会想起七子八婿满床笏,或者是君臣相得。

    谁会想到‘啊我侄女真可爱可惜没法给我当儿媳妇’这种诡异的想法。

    尤其是您现在还没儿子呢!您还是个小光棍呢。

    大概从他一个人隐姓埋名跑去边关参军开始,就没有正常人能理解他的想法吧。

    正常人根本不会做↑这种事啊

    简直怀疑他不是装模作样的敷衍人,而是真心这么想的。

    因为……一般人即便想顾左右而言他,也很难想到这一点上。

    满朝官员跟着他头脑风暴了一会,下意识的替他想每句话的答复,不要误入陷阱也不要有损大宋颜面,别答应官家领兵,也别说自己不敢。就没有一个猜得到他会说什么。

    辽使:???

    曾布看见官家略带一丝笑意,看起来很适应:“郡王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难怪用兵如神。”

    蔡京不想让他抢去风头,示意自己带来的下属大胆开口。下属立刻说了一段歌颂兄弟关系和君臣情谊的套话。

    干杯。

    林玄礼已经喝了好几杯酒,看西夏的使臣是个壮壮实实的中年男人,挑衅道:“西夏使者,好像不相信我能带兵杀人?”

    妈的,打不过我老婆我还能打不过你么?

    全场又安静了一小会。

    元宵佳节,实在不应该提起杀人这种话。

    西夏使臣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大礼参拜:“不敢。郡王威名震慑边关十五城,能止小儿夜啼。”

    林玄礼深沉的叹了口气:“可惜了,我还以为你想找我单挑。”

    西夏使臣盯着他看了一会,再拜:“岂敢岂敢。”

    赵煦:别丢人了。别装莽夫了。太幼稚了真的,看不下去了。辽国的煽动,西夏在这儿装模作样的怕你,还有你假装莽夫,全都非常……生硬。前两个还可以理解,大宋开国以来,他们也没试过挑拨官家和兄弟的关系,虽然是君臣又与君臣不同。以往他们可以在两党之间随声附和。你么,难道是以前参加佳节宴会时不说话,现在一说话就漏怯?还是病了一段时间,逆水行舟,不读书就变笨,半年没读书,以致于如此失态?

    “佶儿喝醉了,扶他回去休息。”

    又恢复了平静安宁的局面,华灯初上,才华洋溢,吟风弄月,还有香甜的元宵。

    官家亲自扶着朱太妃上街看了一会灯会,朱太妃没累,他累了。

    坐在车驾上回到寝宫,下车进门,看到一个人正摆弄花冠玩。

    “六哥,您回来了。”

    赵煦瞥了他一眼,身心俱疲,无趣的宴会和并无半点实际意义的斗嘴反倒累人,如果是和章惇热烈探讨治国治军,反而不累。

    坐下来喝一盏清茶:“佶儿,你装作幼稚莽撞,也要有点分寸。喝醉了找人挑衅这种莽夫行为,你不应该做。读圣贤书十余年,去边关半年就都忘光了?”

    林玄礼想想也是,今天戏过了:“是啊。我不会,哥哥教我。”

    赵煦沉吟道:“辽使今日有些失态,你不该与他一同失态。宋与辽……或许终有一战,但当今的大敌是西夏。打败西夏,收服故土。对内可以安置流民,对外可以震慑辽国和周边小国。”

    “哇~喔。我好想去啊~”

    “嗯?”

    “……不会偷跑的。”

    赵煦踩在木质暖炉上,热气烘着脚和小腿:“太妃今日跟我说起,她选中了几个姑娘,给似儿从中选一个做王妃,李清照也在其中。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十三弟爱好吟诗作赋,她也一样,往后我再和弟弟们蹴鞠时,看李小娘子还怎么敢推脱不作词。”她可能会把我们嘲讽一遍?无所谓啦,赵似的文采比赵明诚好,家藏的金石古玩也更多,那多爽啊。

    “嗯。你的婚事不好办。你说你想娶王繁英,但向娘娘觉得她跟你私奔出门,有些…不检点。”

    林玄礼想了想,哦对,我们对她能通过计算烧山降雪这件事维持保密,没有人知道她的本领。他们可能觉得我和她来回路上,就行踪不明的那段时间里睡在一起。“明早我去求向娘娘。我和她虽然亲密,但没有男欢女爱,到现在我还守身如玉呢。”

    赵煦嗤的一笑。

    心说:胡说八道。你也很不检点。跟你交往的人中,没有几个好学上进的青年才俊。

    因为好学上进的青年才俊不会到武监去,也不会出现在蹴鞠场上,都被严格的家庭管理着专心攻读。郡王是终身制的金饭碗,其他官员即便是恩荫子孙,如果不用心攻读,也会败落。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这点过度写的好艰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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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奉敕字利贞(一更)

    章惇在百忙之中,拨冗接待了郡王,亲自接出府门外:“老夫还以为十一郎果真灵感断绝,果然是谦虚。”

    林玄礼看他出门连忙翻身下马,笑容可掬的拱手:“本来是这样,突然梦回边关,就又想起来一些东西。真是可怜河边无定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十一郎请。”

    “相公请。”

    门口排队等着召见的小官一个个伸长脖子,像是一群鹅一样,看着章相公出来迎接尊贵的客人。

    说好的要和皇亲避讳呢?

    说好的郡王能力地位都特殊要小心应对呢?

    “十一郎总能做些蹊跷的梦,学到些神仙法术。”

    林玄礼心说:嘿,你是没见过玉米和蹦爆米花机。那种老式手摇的,不比现在的火炮声音小。可惜了,差一点我就能拿那个给你解释,是厨神给我托梦……等一下!大米花!米花糖!我不爱吃这玩意就忘了。“厨神还教我一样奇异的东西,过些日子试做。”

    章惇左手倒开水,右手拿茶筅打了几下茶粉,点茶来喝。

    林玄礼笑盈盈的坐在对面看他敷衍了事,开始乱捧:“大巧若拙,这几下看似平淡,实则内藏玄机。”

    章惇:“什么玄机?”啥?你说啥?

    林玄礼:“搅和匀就行了,打沫子出来没什么意思,又没加奶。”

    “……”章惇总觉得和他说话感觉很奇怪。

    林玄礼也觉得和他说话累心,直接掏袖子,在毛毛袖里拿出来:“我设想的几样火器图纸,不知道好不好用,还没试过。还有几件事,想请相公施以援手。”

    章惇讶然:“几件事?”什么事不直接和官家说,反而要和我说?什么事都不能瞒着官家!

    听完之后放心了,苏颂加封,苏轼别被弹劾下去,王南陔调去大名府,把几个边关的小兵调到京城给他,另外几个升校尉:“十一郎真是念旧情。”这一番调动,倒也算不上培养自己的党羽势力,就答应了。

    林玄礼惆怅道:“我所认识的人中,只有这几个有些才干。”别提我那些傻逼球友了,病好之后找他们去踢球,他们只关心边关的妹子有没有体味和西夏娘们是否能歌善舞。

    也是,正经人阳光明媚的工作日应该去上学或者工作。除了没什么前途的散官就是连散官都没混上的纨绔。

    回去就叫铁匠弄蹦爆米花机。

    老式,密封高压,外形像个大蚂蚁,有一个圆形罐体和被卡扣卡住的盖子,罐体在火焰上滚动加热,形成密闭高压膨化。

    “没有压力表。”压力表不是电子的,是一种敏感金属?不知道怎么做。不敢贸然使用。蹦爆米花机把人炸伤的事上过新闻,这玩意就约等于一个高压炸弹,搁现在都有可能断腿截肢,何况古代。

    高蜜不知所以:“郎君,小人愿意一试。”

    “太危险了。”

    “既然是炊具,里面放的是大米高粱,还怕撩了眉毛不成?”

    就这么一试,成功了,好吃!

    加上葡萄干黑芝麻,做成米花糖。

    “厚土生春终于上新品啦!!”

    暮春三月,赵佶出阁封王的旨意就下达了,不仅封秦王,还夸赞了他的军功,以及庙献给先帝的礼物。

    林玄礼早起只是练武读书,和向娘娘吵了数日,也没有得到结果,今天干脆气的不去请安,在宫里专心练武。突然来人传旨,摆香案领旨,听说这消息都惊呆了。

    “领旨啊。”礼部尚书狐疑的看着郡王,这是怎么个意思。

    林玄礼差点乐的蹦起来:“臣佶领旨。”

    恭恭敬敬的接过来,骈文可以简略的归结为:我的弟弟啊你威武雄壮,打赢了西夏是个好小伙。

    向太后还是不同意让一个会跟着情郎(当事人)一起离家出走的人来做王妃,即便号称是梦中飞跃千里也不行,回来路上同桌而食通塌而眠也不行。

    怎么相貌端正有福,家庭背景不高不低恰到好处,都不行。

    林玄礼不想让老婆来处理这件事,结婚嘛,婆婆的反对意见理应有男方搞定。

    说的口干舌燥,吨吨吨喝水:“娘娘,好话我都说尽了。”

    向太后冷着脸:“你要怎样?说尽了又怎么样?”你敢跟我怎么样?官家只顾着要打击我,反对我。哀家反对的,他偏偏就要支持。那么他支持的,哀家一定要反对。你不能娶一个新党人家的女儿做王妃,也不能娶一个比新党更狂妄,更不遵礼的女子。“纳她为妾,或是继续暗中勾勾搭搭,哀家管不了。王妃绝对不行。”

    “我管得了我自己。”林玄礼愤愤道:“好话说尽了,那我就实话实说了。要是不把王繁英给我,您就甭打算抱孙子了。我和我的左右手一起过去。”

    他指的左右手真的是左右手,用勤劳的双手解决裆下的问题。

    不给别人添麻烦是一种高尚的品德。

    向太后理解的左右手,则是他身边那些长相俊秀的小厮太监还有蹴鞠队中的球友,陪他摔跤玩耍的帮闲。顿时一惊:“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