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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吾之姓,冠汝之名(2)

      十日后,前往京城的一艘貌不其扬的小船上,

    “公子,江面上风大,您身子弱,还是回船里休息吧。”子书怀里抱着一件月白色外袍,神情担忧地看着站在船头的慕少艾。

    一旁的子文也附和着点点头,他拿起子书手中的外袍,走到司衍身后,动作轻柔地给司衍披上。

    侍立在司衍身旁的两人,子书活泼灵动,子文静沉稳,都年纪尚小,实际上已经是服侍了他十年的亲信。

    司衍轻轻摆了摆手,“无碍,今日这江面上的风并未让我感到不适。”

    子书看着面色苍白的公子,想要再说些劝阻的话,却只是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公子的身体本来就弱,记忆里自从他到公子身边伺候后,公子的身子就时好时坏的,吐血更是家常便饭,养身的药丸从来就没有断过。只是如今小姐终于有了消息,也难怪公子不顾身体安危去京城。

    司衍在船头站着,看了一会江上的风景就回去了,江风虽好,可这具身体太弱,若是吹了太长时间风而导致受寒生病就得不偿失了。

    月白色外袍披在司衍身上,遮住了他过于清瘦的身躯,“走吧,回船里。”

    【无良系统,为什么我这具身体越来越虚弱。】司衍在心里呼唤54250,一双眼睛清冷幽深的令人有种被看透的不安。

    54250陪笑道,【宿主,不要生气啊,这次任务规定的时间是三年,现在倒计时已经开始,每过一天,任务中的身体也会随之虚弱一分。】

    【呵呵。】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54250虽然心虚,但它只是个快穿局里的打工仔,局里这样设定的,也不能怪它啊。

    司衍看了眼自己文弱的身躯,修长纤薄却没有力量的手指,淡色形状好看的薄唇,轻轻勾勒起一个弧度,这个世界,最可怕的,就是文人啊,以笔作刃,可杀万物,可破万局。

    他抬头看了眼纤云不染的天空,这具身体虚弱的异常快,根本不能坚持三年时间,此方天道,你是在忌惮我吗?

    司衍玉手轻握,俯首走进了船里面。

    这条小船从外表来看实在是貌不其扬,但里面却是内有乾坤,布置的极为精致。

    司衍晕船晕的难受,面色极其苍白,没有多少胃口,晚饭之时,稍稍用了些便吃不下去了。子书子文见状极为担忧,再这样下去公子的身体恐怕撑不到京城就要出大问题了,看来要嘱咐厨师明天将吃食做的再清淡些,多做些开胃的糕点给公子,务必要让公子多吃点东西。

    “叩叩······”

    “进来”

    子书进来,将手中端的吃食放下,“公子,您白日没有吃多少东西,这些是厨房用备下的食材特地给您做的开胃的青梅羹和易消化的云片糕,请您多少用点。”

    司衍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面上的表情似乎柔和了些,他揉了揉微皱的眉心,“你有心了。”

    子书得了司衍的夸奖,开心地露出一个笑容,依稀可见里面的小虎牙,真好,得到了公子的夸奖,多亏了我从子文手里抢来了给公子送夜宵的活,不知道子文知道了,是不是会后悔死,嘿嘿。

    “我要你做的事情,完成的如何了?”

    子书的脸色立马变的严肃正经起来,“回公子,无畏居士愿意出山,只不过他提了个要求......”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什么要求?”

    “他想要和您再比试一场,如果这次他输了,就一切任凭您吩咐。”

    “你告诉他,青山寺,初月三日,我等他来。”

    说完,司衍拈起一片洁白如云的云片糕,正要往口中送去。这时船体一阵动荡,司衍一时不察,头磕在了书桌上,如玉的额头顿时红了一片,映在他这一张完美无瑕,瑰丽如仙的面容上显得十分刺眼。

    等船平稳下来,摔倒在地上的子书赶紧站起来,稳了稳住身形,嘶,好疼,不知道公子如何了,受伤了没有?他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了司衍额头上那一片刺目的红肿,顿时心疼的不行,这是哪个天杀的船夫开的船,怎么能让船颠簸成这样。

    子书在心里埋怨了船夫一阵,手脚利落的要上来扶司衍。司衍按住身下厚重的檀木书桌,轻轻用力站了起来,他面色苍白,神情淡淡,“我额头的伤无碍,子书,你去拿盏灯笼来,随我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闻言子书赶忙拿来一盏莲花状的精致纱灯点起,司衍从他手中接过灯,往船头走去,子书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表情忐忑不安,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难道是盗匪盯上了他们的船?

    两人来到外面一看,原来是自己家的船与另一艘船相撞了。

    司衍不喜铺张,此行低调,所以乘坐的船体型较小。

    如今这条可怜的小船被一条比它大十倍的巨大型船舫径直撞上了船尾,现在它直接被撞停,船尾破了一大块,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使用。

    今夜月色本是极美的,天上圆月,昔昔如玦,月光似霜似雪,司衍提灯站在月光下,身姿清越,神情如雪般清冷,完美的恰如月宫仙人,看着眼前这糟糕的一切,他抚了一下眉头,面色无喜也无悲。

    司衍的身体因为撞船开始翻江倒海的难受,再加上一直晕船加重了他身体的虚弱,他面色苍白的吓人,手指微微发颤,好像下一秒这人就会突然倒下。

    子书神情担忧的赶忙上来扶他,司衍轻柔地拂开子书的手。

    “子书,我无碍,我们看看其他人的情况.......”

    此时,烟波船舫之上,第三层。

    船舫内里布置的极为豪华,彩衣锦带,歌舞四起,正在进行的宴会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十几个锦衣男子,觥筹交错,佐以美酒美食,言语欢畅,其乐融融,好不快活。

    偌大的白玉高台之上,淡粉色华衣裹身的舞妓正在起舞,琴声渐急,她的身姿舞动的越来越快,素手白皙无暇,水袖婉转流连,裙摆翩飞,一双如烟杏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直直地看向席间首位上的那位俊美青年,粉面上一点朱唇,神情羞涩,娇美的像三月桃花。

    一舞完毕,席间掌声不断,传来一阵阵叫好声,这位粉衣舞姬摘下发间的珍珠面帘,神情隐有骄傲和自得,不过无碍她的精致容颜,果真是人比花娇,美丽娇俏的不可方物,好似三月桃花般,舞后留下的颊上飞霞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之色。能被此等美人深情直视,怕就算是个太监也要为之动心。

    而被这名舞姬用含羞带怯的眼神直直看着的俊美男子神情却无动于衷,丝毫不为之所动,甚至没有抬头看过她一眼,最后她咬咬嘴唇,一语未发,面带委屈和幽怨退了下去。

    席下的其他男子眼带惊艳,不舍的目光追随着舞姬离去,随后纷纷讨论开来。

    “罗伊姑娘容颜果真是娇媚的很,真真是一个大美人,这身姿曼妙,舞也是极为不俗啊,不愧是京城的四大名妓之一。”

    “赵兄说的不错,不过就算是这样的美人也要为我们的五皇子殿下动心,这么多达官贵人想要邀请罗伊姑娘到宴会上献舞,罗伊姑娘却独独答应了殿下一人,这还不是爱慕殿下爱慕的很啊,哈哈哈。”

    动心,究竟是对他这个人动心还是对他这个五皇子的身份动心?

    坐在宴席首位的祁琛安饮下满满的一杯酒,神情隐有些不耐,他容貌极为俊美硬朗,饮酒的动作豪迈大气,看上去也是赏心悦目。

    “不过是一个妓子罢了,这舞,也不过是一般,比不得宫廷舞姬的华丽舞姿,看来是被大家吹捧的太过了。”

    其他少年闻言颇有些面面相觑,相视后尴尬一笑,“殿下所言极是,是我们见过的市面太少了,错把一般的胭脂俗粉当成宝来看。”

    席间又是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每个少年郎怀里都抱着一个姿容美丽的少女,与之饮酒酒喂食,佐以歌舞乐曲,是淫靡享乐之景。

    突然,船体一晃,众人的身体也紧跟着晃动了一下,杯中的酒尽数撒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放下酒杯,大厅里开始了隐隐约约的骚乱。

    但是船只晃了那么一下,就没有后续了,许是船夫开船时不小心撞到了哪里,众人又放心地吃喝玩乐起来。

    片刻后一名小厮匆匆忙忙进来,跪在下首。

    “报,殿下,出···出事了。”

    祁琛安斜坐在榻上,饮着身边穿着轻薄黄纱的美貌少女送到嘴边的酒。

    “出什么大事了,何必如此慌慌张张的,天大的事砸下来也还有我兜着,真是丢人现眼。”

    “是是是,殿下,是···是船夫开船没有注意,撞到了一艘船。”

    撞船?想必刚才那一晃就是因为这个。

    “不过是撞船而已,何必大惊小怪,该赔偿的赔偿就是,难道是我的哪位兄弟或者是京城的哪位达官贵人在船上?”

    蓝衣小厮战战兢兢地回答:“···都不是,撞得船不过是一条朴素的小船,船上也没有任何世家标志,只不过船的主人凤仪气度极为不俗,小人看着不似寻常人家。”

    “罢了,”祁琛安起身,朝小厮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正好这大厅里面有些闷,我去江面上吹吹风,醒醒酒,你们先自己玩着,我去处理一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