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只是轻笑，却也是没有任何的懊恼，在楚衡的眼中，江凌翼会有这样的表现，并不是一件会让人觉得万分的诧异的事情。

    江凌翼虽然是派人监视了楚衡，但是这件事，除了江凌翼知道，楚衡的亲信知道，楚衡知道，再无另外一个人。若是换做了其他人，对于楚衡有所怀疑，只怕也是二话不说就上报天启帝。按照天启帝宁可错杀，不愿放过的性格，楚衡定然是不会安稳的在天启待这么久。

    尽管江凌翼对于皇位有过一丝丝的期待和好奇，但是却始终都是克制着自己。他或许想要的不是皇位，而是一部分的人的关注罢了。尽管当时，天启帝是非常宠爱江凌翼的，却也仅仅只是天启帝一个人罢了。

    和太子江祈言不同，就算是天启帝不中意他，但是他还有一个自己的母妃能够为他想尽办法，做任何的事情。而江逸轩呢？这个人原本就是一个冷血的动物，当江逸轩和江凌翼出现在一起的时候，天启帝的注意力又往往都是在江逸轩的身上，这对于江凌翼来说，何尝不会是一种伤害？

    所以，江凌翼也希望自己能够得到天启帝的注意力，才会对于皇位虎视眈眈，但是一旦结果已经确定下来，这对于江凌翼而言也不是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在江凌翼的心中，这个所谓的皇位，不过就是孤家寡人罢了。而江凌翼想要的，则是会有一个人嘘寒问暖。

    这个时候，当殷傲雪出现的时候，江凌翼也已经从殷傲雪的身上找到了儿时的回忆。尽管每一次殷傲雪看见江凌翼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江凌翼却也是分外的满足，单单是这样，就已经足够让江凌翼觉得幸福了。

    楚衡轻笑：“你要知道，我和天启的仇恨，只怕是要你死我活之后，才是能够彻底的放下了。我知道你爱护你的子民，我也是，毕竟那是我成长许久的地方，也是我曾经拼死守护的地方。我不希望最后，是我用战争去踹开天启的大门。”

    江凌翼放在桌上的手一下子就握紧了，冷声随着楚衡道：“你想要说什么？你想要做什么？尽管说就可以了，不要废话，我不想要听那些虚情假意的话。”

    楚衡倒也是没有恼火：“你现在是天启的皇子，若是江逸轩没有了，但是你却是回去了那里，那边的人必定也是会听你的解释的。若是你愿意将天启让给我，这样也算是能够减少人员的伤亡，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江凌翼冷笑：“你的意思是，希望我能作为那个出卖了我自己国家的人，是吗？你觉得，我的子民是不会恨我的吗？这样的卖国贼的事情，我做不到。”

    楚衡耸了耸肩，对于江凌翼的话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我自然是知道，这件事做出来是分外的困难的，我也知道，你若是真的这样做了，也是会背负很大的骂名。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在天启还是又一大部分人是属于我的景荣的，他们生活在天启的时候，也是被谩骂过来的。若是我真的想要对付天启，等到战胜了江逸轩，直接大军北上，攻打天启就行了，何必要来这里和你说说这些话？若是可以，我自然是为天启的人准备好一切，曾经发生在景荣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发生第二次的。”

    不得不承认，楚衡的话说出来还是有魅力的，让江凌翼微微有些心动。若是真的让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天启子民和景荣的军队殊死搏斗的话，江凌翼内心也是分外的不愿的。尤其是，楚衡的能力在这些天中，江凌翼就已经是很了解了。若是楚衡是真的想要攻打，就没有什么是楚衡得不到的东西了。

    楚衡见江凌翼没有方才那样排斥自己的提议，继续加了把火。

    “若是你想要见到他们的伤亡，我这边自然也是没有什么意见的，我这里的百姓，也是承受了莫大的屈辱，若是建议他们向这里讨要回来，他们自然是非常的兴奋和开心的。至于最后辛苦的，不过就是那些百姓罢了。”

    “其实，对于百姓而言，胜不胜利，或者是究竟属于哪个国家的人根本就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只要他们能够生活的安稳平安，这就已经是足够了的。”

    楚衡说完话，也不顾江凌翼的反映，直接站了起来，只是还是对江凌翼道：“你若是觉得我的方法可行，大可以尝试一下，若是真的可行的话，我希望你这段时间就可以趁着江逸轩出兵的时候回到天启。说服朝野中的人，他们都是贪生怕死的人，你若是让他们亲自上战场打仗，他们自然也是不会同意的。”

    江凌翼没有说话，只是颓然的看着楚衡打开营帐的门走了出去。外面的阳光已经升起来了，找到了江凌翼的眼睛上，让江凌翼不由得觉得一分的酸涩。

    楚衡的这番话，只怕也是有备而来的，说的这样条缕分明的样子，只怕也已经是预谋很久了。

    但是江凌翼却也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是被楚衡说服了。就算是自己不回去，就算是自己极力阻止楚衡的步伐，等到了江逸轩败在了楚衡的手中，天启就是无主之国了。

    而这个时候，唯一能够改变现状的，就只有让江逸轩能够回到天启，好好的坐镇。但是这件事又多困难，江凌翼自然是知道的。

    江逸轩现在好不容易到了这里，自然是不会愿意重新回去的了。对于自己的这个哥哥，是有多强烈的占有欲，是有多么可怕的执念，江凌翼自然也是知道的。现在看来，或许，楚衡的那个提议，真的是一个好的想法。

    江逸轩可以不在乎天启的子民，但是江凌翼不行。童年的噩梦，还有殷傲雪的那些悲惨的童年，江凌翼不希望再一次降临在这些无辜但是无法改变的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