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对他们的好，他们每个人都是能够感受出来的，也同样的，相信跟在楚衡的身边自然是远远比留在这里来的更好一些。至少，楚衡是真的将他们当做兄弟一样在对待，也真的对待他们是真心的。至少，会为了他们考虑事情。

    可是，楚衡是景荣的人，他们却是天启的人。跟着楚衡，就等于是背弃了自己的国家，背弃了自己的家人，背弃了这个将他们抚养长大的地方。他们很多人心中还是过不去这个坎，这个让他们始终都觉得分外的难堪的坎。

    楚衡自然是知道他们的犹豫，而且楚衡也并不打算将这些事作为自己能够威胁他们的借口。楚衡很明白，一个国家对于一个壮汉而言有多重要。除非是这个国家真的做了让他们难以忍受的事情，否则他们定然是不会轻易背弃这个国家的。

    楚衡抬手，拍了拍围在自己身边的一个人，道:“我明白你的好意，我也知道你的想法。我知道，你只是觉得，我所做的东西都是正确的。只是，我尊重你们的所有选择，我只希望，你们不要把我的身份泄露出去。毕竟，我也是不得已为之。你有你的国，我有我的城。”

    那壮汉听着楚衡的话，鼻子微酸:“将军，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可是我的想法也真的是出自真心的。我想守护的国家，是国泰明安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我们用手中的武器对抗我们自己的兄弟。将军，我已经彻底不知道，我想要守护的意义了。事实上，我知道将军若是对这些事不闻不问自然是最好的做法，不会引起江祁言的愤恨，到时候真的战争开始的时候，天启也能够少些对手。”

    楚衡微微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壮汉会当着众人的面将自己原本的心思说出来，随后也就释然了。毕竟，这就是这个壮汉原本会做出来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们这些人，在军营中相处惯了，大部分的人都习惯于实话实说，都习惯于将自己的真心话暴露出来，更加习惯于不隐瞒东西。毕竟，在战场中，微微有些隐瞒都会让他们整个军队都被人攻破。

    而楚衡，现在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是没有想到的。但是，说出自己的身世，楚衡并不后悔。这些兄弟，楚衡原本就不打算要隐瞒下去。与其在战场上让他们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而影响他们的能力，还不如在这个时候将话都说开来，也让他们能够有一个充足的心理准备。

    楚衡的想法很简单，但是也同样的，很难能够被人理解。楚衡丝毫都不介意这样，也不介意自己会被这些人仇视。国仇家恨，早就注定了他们是站在不同的两边。

    而那个壮汉的话，也让这些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关于壮汉说的，他们自己心中也是有些较量的。毕竟若是楚衡真的希望自己日后能够成功，定然现在任由江祁言做决定是最好的。整个天启国中，他们自然是能够打包票，除了他们，再也不会有能够媲美的勇士。

    而同样的，这个和楚衡也是分不开的。是楚衡将他们全都带领调教出来，是楚衡教给了他们太多的东西，让他们学会了战术战法，让他们能够用最少的时间，斩杀最多的敌人。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梦幻一样的感觉，让他们一时间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可惜，现在他们不能够逃避。有些人左思右想，终究是选择了和壮汉一样的结果。

    毕竟，在天启这个国家中，唯一会为他们这些人考虑的，就只有楚衡了。他们不能够忘恩负义，也绝对不能够忘记自己应该要做什么，不能够忘记，究竟是什么带给了他们这些幸福，带给了他们这些荣誉。没有楚衡，只怕他们都已经在战争中死了几百回了。

    而另外的一些人，只能对着楚衡道:“将军，我明白你的国仇家恨。只是，我是天启的人。这片土地，就算是有再多的不好，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是，我也不能够背弃这里。将军，来日若是可以，我们战场上见。我用我的项上人头发誓，我绝对不会对其他人透露一分一毫。”

    楚衡微微笑了笑，能够得到他们这样的承诺，也已经足够好了。但是，楚衡还是解释了下:“我知道，你们会有疑问，觉得我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要让你们觉得为难？是不是这是在变相的让你们来投靠我？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们的身上。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自然是要坦诚相见的。至于最后，也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那些人连忙摆摆手:“将军，这么多年的相处，我们自然也是知道将军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只是，对于这样的事情，我们是真的没有经历过，我们只是有些惊讶。对于将军，我们心中都是敬佩的。可是，我们终究有自己的国，自己的家，也不是说放下就能够放下的。若不是我的家人都在这里，我还巴不得能够跟着将军走。这个国家，不守也罢。”

    其余的人都在一边应和着，这些话，已经足够将他们内心想要说的话全都说的一清二楚了。只是，对于楚衡，他们现在还一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对待才算是比较完美的。

    楚衡看着众人这样见外的模样，笑了笑:“看样子还是我方才的话把你们吓到了。只是，我想要告诉你们的事，只要我还在天启一日，我自然是不会做出什么事情的。这片国土，这些百姓，我也是守护着的。我希望，日后训练的时候，你们不要在心中有什么疙瘩。最后，等到我们战场上相见，看看我们各自的本事。”

    那些人一听楚衡的话，纷纷为自己的小气和小心眼觉得羞愧，明明楚衡这么坦荡荡，他们却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