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三百四十八章风云动(下)

      甚至连王韶要送别,都让刘瑜拒绝了,带着亲卫,快马加鞭往京兆府而去。

    是年八月,秦凤路诸官员、将帅,提议攻打俞龙珂部。

    王韶在联系了刘瑜留下的细作之后,非常有自信地表现,他愿意去试试说降俞龙珂部,能不打仗,就不打仗。

    于是他单骑而去,说得俞龙珂部来降,可谓千年以来,自霍骠姚之后,不曾有的汉家豪壮之事!

    连事毕之后,返回京兆府的高俅,在路边凉茶铺打尖时,提起当时景况,都有无尽的豪迈:“我大宋,威武啊!”

    而与他同行那三两名亲事官,更是附和道:

    “青唐皆知王机宜,岂知若无刘直阁,安有王机宜!”

    “好了,先生不好这么点虚名,你们消停些。”高俅笑着骂了那几个亲事官几句。

    边上一桌送别的行人,却就禁不住问道:“诸位所提的直阁相公,可是为京兆府修桥铺路,又兴陕棉以富百姓的刘公讳瑜?”

    高俅起身回礼道:“正是家师。”

    “尊驾还是赶紧入京兆府吧,刘公只怕,只怕是犯了事了!”那文士也不敢多说,匆匆一揖,便和友人往东而去。

    高俅听着,丢了五六百文在桌上,加快了那几个亲事官,匆匆上马,就往京兆府而去。

    当快马驰到刘府,果然连门房都垂头丧气:“相公在书房。”

    一路走入内去,尽是无精打采,连几朵开在枝头的花,也蔫蔫的全无颜色。

    倒是去到书房见着刘瑜,却还是一脸的微笑。

    不等高俅磕下头去,就把他搀了起来,又问了青唐诸事,方才对他说道:“这一遭,恐怕我是要失信了,不能给你安排一个好出身。不过我已修书,荐你去小王都尉处,他与苏子瞻素来交好,总归是会卖我几分面皮。你本是七窍玲珑的人儿,去那彼处,自会生出活路来。”

    高俅听着,泪都滴了下来,跪了下去磕头道:“先生,何至于此!”

    “我不过区区七品,连得中枢相爷手书训斥,也算是难得的殊荣了。”刘瑜说着笑了起来,又向高俅说道,“京师之中,因着我的关系,杨中立已被勒令不允入场应试,命其到程伯淳门下读书了。”

    说到这里,刘瑜就笑得有些萧瑟了。

    他伸手拍了拍高俅的肩膀,再一次扶了他起来:“速速上京,太白楼你得尽快接手。”

    高俅一听眼中亮了起来:“诺!”

    太白楼还要维持,就是刘瑜还没有死心。

    高俅走得十分干脆,当天入京兆府,当天就往京师而去了。

    “刘白狗这回总算死得通透!”司马光的院子里,来访的旧党官员,幸灾乐祸地说道。

    司马光听着,倒是训斥了他们几句:“刘子瑾非大奸大恶之辈,罢了,随他去吧,背后莫论人非。”

    刘瑜已经倒霉了,司马光这等人物,就不齿于去落井下石,刘瑜的层次,还不够司马光老先生撸起袖子来干这等样事。

    不过,司马光一进房间,院子里那些旧党官员,却就低声讨论起来:

    “刘白狗擅离治所啊,没有杀头,已算是我朝宽厚了啊!”

    “确是如此,涑水先生以一路事务相托,刘白狗如同失心疯一般,突然奔赴边地,弄得京师来人提举常平公事、提点刑狱公事等等,到了京兆府,相关政务事宜,一问三不知!只是教刘白狗闭门待参,也算是涑水先生的面子了。”

    说来简单,就是永兴军路的刑事案件、税赋方面的公事,与京师那边交接出现了问题。

    那么,原本这是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集贤殿修撰、知永兴军的司马光老先生的事啊。

    可是,司马光老先生说了,政务尽皆托付刘瑜。

    事实上,司马光老先生也很光棍,他本就不是会去做实地考察的人,他也不太打算干实事吧,特别是王安石在中枢的现在,所以,老先生直接就请辞了。他不干了,不知永兴军了。

    那怎么办?税赋出了问题,刑狱出了问题,总得有人背锅啊。

    谁背?司马光说尽托刘瑜,好了,刘瑜无端跑去边地,人又不在,高俅也调了过去。

    无论是税赋还是刑狱的官员,回京师当然就说是刘瑜的锅了。

    所以王安石大怒,专门写了信过来训斥刘瑜,并且要求他闭门听参!

    这哪会有什么好结果?

    如果刘瑜的上司不是司马光;

    如果司马光不是私德无亏;

    那么这锅也许就不会是刘瑜背。

    说破天去,刘瑜也不过是勾当永兴军路公事,兼着机宜文字罢了。

    但司马光说尽数相托,那刘瑜又能如何?

    司马光连罢刺练勇,都可以上几回奏折了。

    如此荒唐的事,司马光都能干,并且干上几回一点事没有,就是韩琦当年,也只是把他奏折按下,没有把他怎么样,为什么呢?因为司马光他曾祖父就追赠太子太保;司马光祖父也是追赠太子太傅;司马光他爹更是追封温国公,追赠太师。

    如果这还不够,那么,司马光他岳父是张存;

    而且司马光他还是宰相庞籍的政治遗产继承者。

    所以,韩琦当年,也只能把他死死按住;现时皇帝和王安石,又能把他怎么样?

    于是,刘瑜也只能老老实实,闭门听参。

    不过稍为有所好转的富弼,却就让人送信过来。

    富弼对刘瑜还是很不错的。

    但看起来刘瑜似乎不想领这份情谊,因为他连信都没有拆开,直接就放下去

    无论是袭人还是如梦,都觉得很奇怪,如梦更是对刘瑜劝道:“公子,若得富郑公相惜……”

    “我给不了他要的东西。”刘瑜很抬了抬下巴,示意一脸急切的袭人可以把信拆开。

    因为他很清楚富弼要的是什么。

    后者所要的,是一个可以抗衡新法的官员。

    “老爷以陕棉富了永兴军一路,何不以此为据,徐徐图之?”袭人不敢去拆信,但却是没有放弃对刘瑜的劝说。

    她本是韩琦府里的人物,不是没有见识的女人,就算不拆开信,她也知道富弼的意思。

    而在袭人来说,她认为刘瑜是可以做得到的啊。

    刘瑜摇了摇头:“我要真能富了一路,就能富了一国,要真能富了一国,把路全都修好,我就接着就铺铁轨,上蒸汽车火车头,然后平推四周的游牧民族了!那我还当什么官?买上几个大农庄,上千亩地这样,好好猥琐发育,嗯,叫上四哥和李宏他们,没事就练长枪阵好吧?”

    一连串的话,袭人每一个单字都明白,可串在一起,她真就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