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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刘庆的野望(下)

      仙儿骑着马,听着眼里都冒出小星星,对刘瑜说道:“少爷,听上去不错啊!”

    “没错,我也觉得,章七也许就是你的一个好归宿了。”刘瑜郑重其事点了点头,还招手让仙儿凑过来,用他们和章惇三人能听到的话说:“毕竟,你这么馋嘴啊,对吧?章七虽然人老珠黄,模样也还可以。”

    章惇边上听着不乐意:“有你这么夸人的?我一堂堂七尺男儿,什么叫人老珠黄!”

    “子厚兄,我是辞不达意嘛,你理解这意思就行,噢噢,我明白了,人老珠没黄,仙儿,是吧?所以说,真是一不错的选择。”刘瑜在那里,似乎急着把仙儿骗过去章府。

    仙儿侧着脑袋想了想,似乎觉得也是,她骑在马上,突然双手松了缰绳,一把抱住刘瑜的手在胸前:“好啊好啊,那少爷咱们到了京师,就一起去章相公家住,那几间小院子,租出的钱也得归奴奴!”

    “你们够了!这是第二回了!”

    章惇大怒,催了骏马向前自去,不再理会这黑心无良主仆二人组了。

    “到了京师之后,你找机会去寻萧宝檀华哥,她不愿意面对我,但我想她还是会愿意见你的。”刘瑜在章惇走开之后,收敛了那一脸的嬉笑,压低了声音,对着仙儿低声说道。

    仙儿点了点头,又听刘瑜说道:“让她关照一下刘庆,不定辽国又能生出什么事了的。”

    “少爷你不怪庆哥儿吗?”仙儿禁不住问了刘瑜一句。

    她插科打诨,实质上也是害怕刘瑜因为此事而发怒。

    其实说一千道一万,刘庆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明显就是不对的。

    刘瑜笑了笑,招手让杨时过来:“切断所有跟辽国南京,那个当铺暗桩的联系,辽国南京所有的人员、暗桩全部撤出。”

    “是,先生。”人的成长是需要环境的,跟着刘瑜来青唐,杨时现在也可以一边驱马向前,一边解放出双手来,用炭笔记录东西。这马术放禁军之中,也是说得过去的。

    刘瑜抚着短须,对杨时道:“辽国全境,凡我们可以控制的细作,按天字丁号方案执行。”

    “是,先生。”杨时应了之后,收好纸笔,却就没有再陪着刘瑜了。

    因为天字丁号方案,就是有相当级别的人员叛变,才会采用的预案。

    有许多事情要做,要许多命令要发布。

    不单是辽国的南京那边,所有人员和暗桩要撤出;其他辽国诸京,也同时地要撤出。

    然后进行轮换,以让过去的暗桩、行动切口都自动作废。

    事实上,这么大的行动,不可能一次性的完成,所以得有详尽的轮换步骤。

    有无数命令要发布出去,这一上午,就至少有二十骑皇城司的亲事官,持着杨时草拟、刘瑜签发用印的命令,一人两马,飞奔而去。

    现时这六十亲事官倒是不缺马的,除了送人的、卖掉的,刘瑜还保留了二百匹良马,这些亲事官如果有必要,他们完全可以一人三马,如果不计较过于袖珍的规模,可以说他们大约是大宋朝里,机动性最好的部队。

    “事实上,他就已经叛变了。”刘瑜对着高俅说道。

    “不要去管那封信,信上说什么并没有一点真实的意义。”

    “幸好,他以前只是管理青唐这边,和秦凤司机宜文字接轨的一些事务。”

    “你马上回去找王子厚,通报此事,不得有误。”

    章惇看着刘瑜调派人手,不禁凑过来对他道:“是不是太夸张了?看那封信,你这书童,也就是不甘默默无闻罢了。不能说人家就是叛变。”

    “这就是叛变。”刘瑜很确定。

    “若我突然投奔西夏,不曾报与枢密院,也不曾上奏折给官家,然后说我在西夏潜伏,以期他日大宋攻夏,可以助一臂之功。章子厚,你说算不算叛变?你觉得刘庆情有可谅,不过是因为对于你来讲,他太渺小了。只不过,我从不放过任何一点渺小的危险。”

    坐在辽国南京街口的当铺里,过了年,春天的脚步轻快的到来,连雪也渐渐消融了。

    街上的行人更是渐渐多了起来,刘庆的心却愈来愈冷。

    因为他今天出去买菜,发现一张卖鱼的熟悉脸孔,又消失了。

    这不是第一个消失的熟悉脸孔。

    从元宵之后,就开始有不少大宋安插在西夏的细作,无缘无故的消失。

    他知道为什么,那是因为少爷已经查觉了自己的行动。

    刘庆坐在当铺高高的柜台里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酒入愁肠,只觉得肝胆皆寒。

    有一种揪心的痛,让他的泪水禁不住渗了出来。

    少爷在割开他身上所有的线,大约,那个卖鱼的摊贩,是最后一根线了吧?

    也许,就算自己去辽国别的地方,那些地方的暗桩,细作,切口也已经不同了吧?

    “少爷,我不曾负你。”他就躲在高高的柜台后面,象是喝毒药一样,小口小口的吞下了那杯酒。

    曾不曾相负,是一个很自由心证的事。

    正如刘瑜所说的,不论他对刘庆有多信重都好,他不可能为了一个人,而去押上整个情报系统。刘庆没有这么重要,哪怕是刘瑜自己,也同样没有这么重要。

    蜷缩在高高的柜台后面,刘庆哭得象个孩子,正是因为他很清楚,刘瑜为什么会这么做。

    所有的雄心壮志,所有的大计,随着那些一张张消失的脸孔,随着他按记忆中的地址去寻访,却人去楼空的暗桩,那从秦凤路出发时的豪壮,便这样,一点点的消殒去了,如是春日里,无声消融的雪。

    他觉得自己能在辽国做一番大事,那是因为他知道在辽国南京,有多少资源可以用。

    有多少人脉可以暗中助力,甚至那些暗桩,有一些还可以联系上辽国的贵人。

    可现在全部没有,刘庆除了一个身份,也就只有这间当铺,除此一无所有,他怎么办?

    不是他非要绝望,他不得不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