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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客来(下)

      因为沈括开始跟他讨论数学。

    刘瑜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是因为他是文科生的缘故,就算是理科生,除非数学专业的博士,要不也扛不住啊!

    沈括动不动就要推导论证勾股定律、推导证明割圆法密率之类。

    这不是背几条公式能糊弄的,要跟他搭上话,至少得有试过论证某个数学猜想的经历,才有可能搭上话啊。

    无奈之下,刘瑜只能转移课题,从地球是圆的,到黑洞的形成,从太阳到白矮星。

    反正只要能想到,天文地理数学物理化学,全给他胡乱来扯。

    可是沈括兴趣很广啊,他听得滋滋有味啊。

    仙儿、如梦、萧宝檀华哥她们早就去睡了,刘瑜说了几次:“更深了,不如先行休息?”

    可沈括抚须点头道:“确是更深,子瑾所言极是,如此你我将这若无光,人不能视物,这一节,格清楚了,便去憩息吧!括以为,子瑾之言,颇有道理,只是于此中有几处不明……”

    刘瑜是真心想死的,不是说说而已。

    扯到最后,连心脏只负责供血,不负责思考也拿出来说。

    这个沈括不太信,刘瑜火了,拍案而起:“如此,我与存中兄,现时便去义庄,寻着刚断气,还没下葬的尸身,解剖开来,一看就明白!”

    这总算把沈括吓住了。

    古人向来是讲究死者为大的,偷尸体来偷剖?

    沈括没疯到这程度,在刘瑜强邀了几次之后,沈括连忙说累了,要去休息,明日再讨论。

    刘瑜方才得以解脱。

    第二天雪仍然下得很大,但刘瑜毅然去了国子监和剥马务坐堂,真到天黑才回家。

    他实在不想在家里,被人拖去论证勾股定律。

    而且他狠狠反省了自己,实在不应该告诉沈括,物体能燃烧是因为空气中有氧气。

    现在沈括跟仙儿差不多了,区别是仙儿跟着刘瑜身后要糖葫芦;沈括则是跟他要氧分子。

    甚至还问:“不是空气之中,就有的吗?子瑾捉一些来看看,何难之有?”

    刘瑜觉得自己疯了。

    就算没疯,等沈括跟他要个黑洞来看看时,刘瑜觉得自己也是得疯。

    “不能钞书啊!我明明知道不能钞的,一钞后果很严重,可没想到数学也是书啊!”

    万幸这夜里,来了另外的客人。

    沈括才算是消停下来,没再逼迫刘瑜,他怕人发现自己来了京师啊,得躲起来。

    来的这两位,是方仪带着黄家的人。

    一落座,方仪便是光棍:“世兄,我是替向家来的,他们始终不太方便出面,世兄有什么章程,只管列出来,能应下的,我便应下,向家之后不认,便由我来履行;至于黄家的事,由这位黄柏然跟你谈。”

    刘瑜点了点头,向那黄柏然问道:“尊驾和黄劲松是如何称呼?”

    出乎刘瑜意料,这种黄柏然裂嘴一笑:“竟劳直阁动问,我便直说了。”

    “我跟他怎么称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就是想要黄劲松那厮死掉的人。”

    “而且,我能给出,让他死掉的代价。”

    “不知如此,可否蒙直阁赐座?”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向来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特别是在黄劲风当着方仪的面,承认这一点的时候。

    当然,不是他说,刘瑜就相信,黄家和向家,可以掌握到的家族关系里,的确黄柏然是和黄劲松隐隐有不和的迹象。所以他才会给黄柏然一个机会,坐下来说话。

    其实,就算没有这一层,刘瑜也会跟黄柏然谈。

    因为黄家,有他需要的资源。

    刘瑜尽管新党和旧党都不站队,摆出一副孤臣模样。

    但不意味着,他放弃在朝廷、在官场建立自己的人脉和关系。

    不站队,是因为他知道新党长不了,而旧党,偏偏也长不了。

    这中间新旧两党几次反复执掌朝政,除非他想跟蔡京或是沈括一样,汗青上留下骂名。

    要不然的话,他为什么要去站队?

    但官场的人脉和关系又是不同了。

    无论新党还是旧党,政令推行也好,任派地方官也好,总要有人去办事。

    新官老吏,新派任官员,可以决定政令的方向。

    但执行上面,还是要依靠老吏来执行。

    黄家一门,尽是老吏。

    “尊驾跟黄劲松,是怎么一个情形?”刘瑜请黄柏然坐下之后,却就好奇地问道。

    不过后者却递了一个歉意的目光,然后方才开口道:“还是先请直阁与大司膳计议之后,在下再与直阁详谈,可否?”

    显然对方有不愿在方仪面前说出的隐秘,那么刘瑜也就不强求。

    方仪这边,倒是很坦然的:“向家以为,娘娘素来,都是严禁族党生事。有欲援例以恩换职,皆被娘娘所禁,谓‘吾族未省用此例,何庸以私情挠公法’。”

    这倒是确实有发生的事。

    刘瑜听着,也频频点头:“娘娘母仪天下,当真万世典范哉!是国家之幸,是苍生之幸!”

    方仪笑着取茶饮了,缓缓说道:“然则族党庞大,下面刁奴滋事,着实也是教人头痛。”

    “有私开行铺的;有背着主家,强要他人投效田地的;有籍着主家名义,摊得行商股份的,不一而众,难以枚举,这其中的苦处,当真不堪言。为此得罪了人,主家都不知道,往往这家奴在外做的事,教主家无端与人结了怨。到时娘娘怪责下来,却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