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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仇家杀到

      秋意尚不浓,但夜风也有了寒意,把县衙后宅的长明灯,吹得如是一丝幽魂。

    虽然刘瑜没有答应萧宝檀华哥,跟她一起投奔大辽。

    但这一夜,他也在院子里,喝了半夜的酒。

    如梦和萧宝檀华哥要来陪他,都被他劝了回去。

    他不愿因着自己事业上愁绪,而让身边的人也跟着忧愁。

    只有仙儿是劝不走的,尽管刘瑜没跟她说什么,可她似乎感觉到了一些什么。

    无忧无虑的小丫环,把朴刀磨了,又寻出巴掌宽的牛皮腰带,把强健的腰肢杀得紧紧。

    她把着刀,在院子来回操练了几趟,一下一下的,并不连贯。

    只是那刀无论横抹、劈下、撩起,带起破空声,比秋风更惨离。

    依着如梦看,仙儿的演武,全无美感。

    特别那条牛皮腰带,看着就让她皱眉。

    不单是做工粗糙,样式不雅,除了个针脚严密之外,一无是处。

    甚至上面还有一些洗不净的暗红污垢。

    从京师搬来陈留时,如梦几次要扔,被仙儿抢回来的。

    倒是萧宝檀华哥脸色紧了一紧:“她这是杀人术,腰板杀紧了,这样才好发力杀人。”

    “要杀人?”如梦吓得脸都白了。

    萧宝檀华哥伸手勾起她的下颔,深吸了一口气,沙哑的嗓音里,有邪魅的韵味:“怕了?”

    如梦慌乱地挣开了,萧宝檀华哥欺近了半步:“我带你去大辽,如何?”

    “不,公子在哪,妾身便在哪。”如梦的脸色仍然惊恐,但她的语调,却坚定无比。

    这便愈让萧宝檀华哥觉得有趣,可是外面刘瑜的声音却传来了:“行了,你自己心也不定,何苦去调弄如梦?赶紧去休息吧,这等事,我有分寸。”

    萧宝檀华哥翻了个白眼:“无趣!”

    便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去了。

    确如刘瑜所说,她的心也乱了,因为她很清楚,刘瑜是不太可能扛得过这一关的。

    真的回大辽?那她苦苦逃离辽国太子魔掌,所做的一切,就尽化乌有了。

    仙儿收起了刀,仔细给刀刃上了刀布,然后坐到了刘瑜身边。

    “你也回去睡,这不是杀人可解决的事。”

    仙儿没有动,她搬了一小条凳,坐在刘瑜的身边:“少爷你喝得差不多,记得叫醒奴奴。”

    然后她就靠在刘瑜腿上睡了,甚至自己扯过刘瑜的袍子披在身上,以免着冷。

    他抚着她的发丝,长叹一声,终于没有再开口。

    在边境,他跟她,便是如此相依为命的。

    从青唐弄回来军情,不容易;而要把情报送回宋地,更难。

    劫道的马匪,军队的逃兵,青唐的部落,还有野狼。

    一桩桩,只教遇着了,只是一次扛不过去了,便是个死字。

    刘瑜给自己再倒上一杯酒,一口气喝了下去,火辣辣的一条线,从喉咙到胃里。

    “我还真不信就扛不过去了!”他放下酒杯,胸膛上如火烧灼,沸腾的不是酒,是热血。

    他抱起仙儿,轻轻把她放到她的床上。

    毕竟,这陈留风波恶,总归是没有狼的,不必轮流守夜。

    然后回到里间,往床上一倒,却便很快就睡着了。

    他的酒量向来不太好,好的是酒品,喝醉了,从来不会多说一句话。

    细作这一行当,他当真是有天赋的。

    高俅打听到情报是很管用的,第二天刘瑜刚刚去县学,把一些过冬的衣物给贫寒的学子,又捐了几斗糙米,让家境不好的读书人,都拿点回去,以解燃眉之急。还没出县学,主薄就带着两个书吏过来找他:“明府!明府!开封府来人了!”

    黄劲松手下管着近千吏员,随他过来的就有三十余人,除了交接和买所需的人等,还有一些随行的人员。比如说他的好友、刘瑜的旧仇家左军巡使顾风。

    县衙那模样,自然无法安顿下这么一行人。

    “明府,下官已把归元阁包了,延请少司膳一行。”

    主薄也算尽心尽力了,黄劲松的官职是光禄寺少卿,所以称他为少司膳。

    只不过,黄劲松却是拒绝了。

    “少司膳随行的人员里,有人说归元阁象个药铺名,不吉祥,他们去了醉宵楼。”

    “又责成下官,来传明府前去觑见。”

    刘瑜点了点头,仇家杀到,指望对方给自己好脸,那是不可能。

    醉宵楼是向家的物业,也就是说,黄劲松一到陈留,就已摆明车马了。

    刘瑜带了钱粮师爷李钦去醉宵楼,足足等了一刻钟,才教人来领入内去。

    入得里面去,七八个衣着暴露的青楼女子,纠缠在黄劲松等人身上,不单左军巡使顾风在场,向家大少爷向劲草也在一旁陪席。

    黄劲松端坐在主位,却是笑得极为得意,如同当真跟刘瑜全然没有过节:

    “刘子瑾,我也不与你为难,咱们近时无冤,远日无仇,说来上次昏厥,还蒙你的侍妾施针,才教下官回过气来。”

    “所以,旧时的帐目也好,积弊也罢,我也不打算这当口,叫吏目去翻查,那是诚心为难你了。你把这和买的帐报齐全了,我带了使院的人手过来,验了银子,签收画押,我们就回东京去了。”

    站在刘瑜身后的钱粮师父李钦,听着心都快要碎了。

    啥叫不是诚心为难人?

    刚才一到陈留,就要点验银子,八月可还没到呢!

    这不叫诚心为难人,什么才叫诚心为难人?

    不过刘瑜倒没有李钦那么气愤:“本县和买的钱银,怕还要再宽限些时日。”

    黄劲松一听就愈笑得灿烂:“好,你是新官上任,我也不能不体谅你,这样,离八月还有十一天,我给你二十天,也就是容许你逾期九天!只要二十天后,能点验无误,就算你和买这节,没有误事,如何?”

    随着黄劲松一起过来陈留的左军巡使顾风,揽着一个青楼女子,冷嘲热讽道:“刘子瑾素来就是能员,又有黄年兄关照,看来今天的考评,必是极好的!来,子瑾,胜饮此杯中酒!”

    刘瑜点头举起酒杯,随意喝了一口,笑道:“那多谢少司膳了。”

    黄劲松的官职就是光禄寺少卿,所以称他为少司膳。

    话不投机半句多,搁下酒杯,刘瑜便起身道:“下官衙门中琐事颇,且容先行告退。”

    黄劲松也觉得刘瑜在这里碍眼,假意挽留了两句,自也就点头道:“向少爷,替我送送子瑾。”

    向大少爷的胖脸上尽是恶毒的神色,走到雅阁门口却对刘瑜说道:“别说本少爷不给你一条活路,你若还想当这官儿,把你后宅两个女人都给爷送过来,这事就算了。不然的话,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