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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节

      清天‘’白日的,合欢殿无端端地关了门。

    “这是怎么回事?”

    王全心中一颤,总之头是不敢抬:“奴……奴才去请玉主子给殿下开门。”

    “不见!”

    玉笙二话不说,立马摇头:“说了不见就是不见。让殿下请回吧。”她不是矫情,更不是以退为进,她是真的不想见太子。

    谁知道太子妃在茶水里下药的事太子殿下知不知道?

    平日里对她是千好万好,但这件事上若是他睁着眼睛任由太子妃为所欲为的话,那她在殿下的心中,与旁人相比也是无异。

    想到这里,玉笙放在身下的手一紧。

    她如今真的调整不了心态去见太子殿下,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力道:“天冷。让殿下请回吧。”

    王全跪在地上不敢轻易接话,身后,太子跟着王全走了进来,听见这话步子一下子跨了进去:“你这声音有气无力的,王全说你病了,还真的是。”

    玉笙扭过头,就见太子殿下一脸笑意地走了进来。

    “哪里不舒服?可请太医了?”

    外面还在下着雪,他披着一件鹤氅走了进来,肩头雪落在地毯上。他连大氅都没脱直接就往玉笙这儿走了过来。

    玄色的长靴落在玉笙的面前。他弯下腰勾起玉笙的下巴左右瞧了瞧:“面上是有些白。”

    他微微拧起的眉心渐渐放开,面上的担忧也缓了一些。

    “但还好,瞧着问题应当不大……”

    话音还未落下,就见玉笙愣愣地抬起头,眼神看着太子的方向,直到许久才说出一句:“你……你来了……”

    如今这张脸上看似是一脸的担心,与往常无异。太子殿下对待她,甚至比对待旁人多了一些温柔,但是玉笙还是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她没搞清楚之前,对待这个人她是真的有些心底里生寒。

    “傻丫头……”她低着头,太子瞧不出她面上的神情,还当她是高兴,抬手在她头上准备摸上一把,手才刚伸出去,玉笙侧过身却是躲开了。

    那修长如竹似的掌心落在半空中,太子殿下下垂着的眉心闪了闪。

    指尖相互在一起摩挲了两下,这才问:“怎么了?”那只空荡荡的手又收了回来。好像刚刚的一切他都半点儿不在意一样。

    “没怎么。”玉笙伺候他太久,自是瞧出了他眉眼之间的不悦,若是往日里她自然是要去哄上一哄,可如今却是一股烦躁。

    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让她生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念头来。

    “王全没跟殿下说吗?今日妾身不想伺候。”话音落下,她还大着胆子抬起头来去瞪了殿下一眼:“这东宫上下的女人多了是,殿下若是想要随便去旁人那儿都是一样。”

    话音才刚落下,一只手便伸出来掐住了玉笙下巴。

    “谁给你的胆子,惯得你什么话都敢说?” 殿下可见得是生了气,那掐住玉笙的下巴也开始用力。雪白的肌肤上立马浮现出肉眼可见的红痕。

    玉笙却是倔极了,眼睛死死地对着太子,就是不吭声儿,不求饶。

    两主子闹矛盾,吓得一屋子的奴才都立马跪下了,王全心中有些颤,赶紧跪下求饶:“爷,这……这是玉主子啊。”

    恳求主子可千万要悠着点,这可是玉主子,若是到时候伤了一丁点儿,到时候心疼的依旧还是主子。

    太子泄了口气,那掐住她下巴的手渐渐地放开。

    一口气放下来,玉笙猛然低下头开始咳嗽。

    “主子。”素嬷嬷心疼得眼睛都红了,立马上前拍着她的后背。玉笙低下头,猛然咳嗽了好几声,一口气才算是缓了回头。

    月白色的华服下,听着那咳嗽声,掌心开始一寸寸地收紧。

    “你伺候孤多时,也应当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玉笙往下垂的眼神闪了闪,接过帕子擦了擦唇,随即点了点头。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不敢直接问。

    这事关乎子嗣,莫非要她直接去问太子殿下,是不是他允许的让太子妃在每日的请安茶中下药?太子殿下问她如何知道的,她就说自己是偷听来的?

    荒谬至极。

    “妾身知道。”点了点头,咳嗽了太久连着声音都有些沙哑。

    面前的太子却猛然松了一口气,下垂着的手一点点收紧,刚刚他太过生气,实在是有些鲁莽了,也不知是不是会吓到了她。

    想到这,他声音都柔了下,决定给她一个认错的机会:“那你是不是该要与孤说些什么?”只要她开口认错,他立马就原谅了她。

    玉笙仰起头,对着他那明显有些期待的眼睛,想了想,半点犹豫也没有,直接道:

    “殿下请回吧!”

    不知所谓,胆大包天,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回了书房,太子殿下还是一肚子的火,他二话不说将手中的茶盏砸在桌面上,身子往后一靠,抬手揉了揉眉心。

    “殿下……”

    王全缩着身子跪在地上看着殿下吃瘪,今日也算是活久见了,殿下头一次被怼得哑口无言,灰溜溜地跑了回来。

    “你再说一遍,刚开始她是如何说的?模样,表情,语气,都别给孤错过。”

    喉咙一滚,王全不敢瞒了,支支吾吾地都说了口。

    “好一个让孤爱谁睡,她不伺候。”捏着眉心的手已经放了下来,太子殿下起身,面上都是未曾消退的寒霜。

    “还当真以为孤离她不得了。”

    王全心中一颤,就见太子殿下垂下眼睛看了过来。他心中不由自主地害怕,却见太子殿下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去打听一下,今日发生了什么事。”

    出了书房的门,王全心中还是一脸蒙,这殿下放的狠话呢,怎么结局稍有些不一样?

    话虽如此,但该办的王全还是都给办了。

    晚上,太子看着王全送来的东西,一页一页地翻过去:“洛乡君来了,恒亲王也来了……”太子在这两人名字前飞速地扫过。

    这两人在她面前构不成威胁。

    她着重放在了最前面,和……最后面上。前面,元承徽让人抬着轿撵故意去挡住玉笙的路,后者,太子妃故意耍心机,让玉笙弯着膝盖屈了半盏茶的时间。

    “ 谁让元承徽坐轿撵的?”承徽之位哪有这个资格叫轿撵,只有良媛之上才有。

    王全心中一咯噔,赶紧道:“这……这元承徽怀着身孕啊。”这么大的雪天,元承微大着肚子怎么走?

    王全一脸狐疑地看着太子,殿下这么问,不会是忘了吧?

    “身孕?”太子轻呵了一声,捏着信纸的手开始放下,他眉眼刚好是下垂着的。王全站在身侧,瞧不出他面上的神情。

    只觉得浑身上下,止不住的开始发寒。

    “元承徽的肚子里压根儿就没有身孕。”下垂着的眉眼抬起来,漆黑的眼神中神色一片晦暗。

    王全心中满是震惊,一张嘴长得老大:“这……这没身孕?”殿下也从来没说过啊,再……再说了“这要是没身孕,元承徽的肚子又是怎么回事?”

    都五六个月了,元承徽的肚子微微隆起。这模样特征一瞧就是有了身孕啊,怎么会是没有身孕?

    “元家与赵家,一年之前就开始来往。”太子殿下眉眼淡淡的,面上的事情叫人瞧不出喜怒来:“赵家背地里给元家寻了一味药,元承徽入东宫之前就日日喝着……”

    至于这药是什么药,太子殿下没说。

    可是,这赵家的目的,王全却算是知晓一二。

    深吸一口气,就见太子殿下举起手中的茶盏喝了一口,冰冷的茶早就没了茶香,他面无表情地咽了下去,随即起身。

    “赵良娣的手伸得过于长了些。”是该去敲打敲打了。

    有些事情,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只是念及之前的情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头轻轻摇了摇,太子想到合欢殿中,那人摧心肝儿的一句话,让他去旁人的屋子里,可谓是半点都不含糊。

    咬着牙轻笑两声,太子面无表情地又往下走去。

    “去赵良娣那儿。”

    有的人,脾气太大,惯得她什么都敢说,他今日便就如了她的愿真的去旁人那儿,看她到时候后不后悔,哭是不哭。

    第167章 小玉猫 小玉猫

    太子殿下许久不去后院了,时隔许久这头一个去的就是赵良娣那儿。

    “正是年关,朝中正是忙碌的时候,殿下如何来了?”赵良娣也是一惊,一听说太子殿下来了,连忙起身迎接。

    “外边儿天冷,殿下怎么想着今日来妾身这儿了?”赵良娣边说,边将手边的茶盏接过去,双手奉上。

    “无事的话,孤就不能来你这儿了?”

    太子接过茶盏,握在掌心里暖了暖,却是没喝。赵良娣瞧见之后,眼神闪了闪:“殿下来的巧。”

    赵良娣面带着笑意,手往外一挥,让屋子里的奴才都出去:“妾身倒是有几句话想跟殿下说。”

    王全抬起头往前方瞥了一眼,瞧见殿下的眼神之后立马弯腰出去。

    等屋子里的奴才都消失了。赵良娣才走上前,站在太子面前,随即慢慢地跪下。她生得极美,身姿纤弱,腰又格外地细。此番跪在了太子面前,又一副病态实在是惹人怜惜。

    “前段时日因与太子妃闹了些别扭,是妾身不对让殿下为难了,还请殿下责罚。”太子还未说话,她倒是将什么都给说了。

    屋子里沉默了良久。

    太子捧着茶盏的手转了转,眼神却没看向下面:“除了这个,你没再做错别的?”赵良娣跪在他脚边,轻轻地摇了摇头:“妾身不知殿下说的什么,还请殿下提示。”

    漂亮的一张脸微微拧了拧,赵良娣无疑生得是极为地漂亮的。此时这话说完,将头微微扬起,一张脸上面色惨白着,可唯独却是带着几分病态。

    头仰起,无声地像是在催促。刚要开口,却是猛然之间咳嗽了好几下。声音大得几乎算是撕心裂肺了。

    太子快到嘴边的话停在了原地。

    赵良娣咳嗽了好久才缓回来,她直起身,将手边的帕子挪开。雪白的帕子上,一团红色的血迹就在帕子上,格外地刺眼。

    她却像是早就知道,面色无常地将帕子给收了回去。

    抬起头的时候,嘴角还有着一丝血痕:“殿下刚刚想要说什么?”太子眉心拧了拧,转移了话题:“你身子不好,可有请个太医来瞧瞧?”

    赵良娣借着太子殿下的手从地上起身,低下头轻轻笑了笑:“老毛病了,太医来了也不管用,说是之前是亏了身子,这才不见好。”

    短短两句话,就让太子殿下闭了嘴。

    低下头,帕子擦拭着唇角的时候,赵良娣才一点点地将唇角的冷意给逼了回去。

    “既然你这身子不适,孤改日再来与你说。”那一直握在手心的茶盏放下,太子殿下起身就要往外走。身后,赵良娣却是又道。